第163章
她握紧双手，努力地克制自己的心情。
程少爷敏感的察觉到姜兰的情绪，他说，“我应该早点来看你的，可是之前说了那种话的我，不好意思来看你，看着这样的你，我之前怎么能说出让你什么都不要管，只管嫁给我的话。”
姜兰用双手捂住脸，眼泪从指缝中落下，那些之前无论如何都不肯落下的眼泪，就在此刻落下了。
“姜兰……”程少爷也坐在门外，如果中间没有门的话，那么现在两个人背靠背的，月光洒落在两个人身上，姜兰在月影的背面，而程大少正面对着月光，“虽然我不太理解你痛苦的原因，请你至少让我这样陪着你。”
姜兰的眼泪一滴又一滴落在衣服上，她把头埋在臂弯里，希望自己不要哭得太大声，月光如同轻纱一样在她身上洒落。
“这是在我手里死得第一个病人。”姜兰终于开口，她说话的时候带着浓重的鼻音，“我尽力了。”
“我知道。”程大少温柔地说，“我怎么会不知道，但生老病死不是你能够左右的。”
“那老天让我来到这里做什么？”姜兰突然问道。
程少爷不说话了，他抬头看天上的月亮，过了很久他才说道，“我知道你需要他好起来，但是事情已经变成这样，那么我们就只能接受了。”
程少爷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才继续说道，“虽然你没有治好那濯奴，但是你治好了振生，你也救了我们整个程府的人，只要努力过就会有意义。”
姜兰闭上眼睛，静静听着程少爷的话，她的双手不自觉得握紧，这一次她没有救活他，但是她相信她下一次能够救活他。
“你知道天授之人吗？”程少爷再一次开口。
姜兰茫然地抬起头，她不懂程少爷是什么意思。
程少爷突然轻笑一声，他说，“有的时候你好像懂的很多，可是有的时候，你又看起来像是什么都不懂，所以我对你很好奇。我之前曾调查过你，你是姜家的女儿，之前一直都普普通通，做过的最有勇气的事情是逃出家门，嫁给周泽，后来你打算去找周泽殉情，却在中途晕倒了，醒来以后就成了现在的你，之前的你普普通通，并不会医术，性格也和现在完全不同，他们都说过去的你内向沉默。”
姜兰的双手不自觉得握紧，不过紧接着她的手又放松了，既然程少爷能够这么自然的把话说出来，那么姜兰也没有必要太紧张，程少爷并无恶意。
“现在的你会了医术，还懂了许多道理，但是上天不会无缘无故的让你拥有这些的，这些东西也不是白给你。”程少爷温柔地说，“上天是想让你经历一番磨难以后，有所成就。”
“是吗？”姜兰低头看自己的双手，那上面的血污已经凝固了。
“一定是的。”程少爷肯定道，“你以后一定会有所作为，这是你得到那些东西以后必经的磨难，以后说不定还会有更多的磨难，但是你不要害怕伤心，因为这些都是为了让你变得更好，孟子不是说过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