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衾被他突然发声惊得微愣，垂着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揪着衣摆，被略微凌乱的刘海遮住的小脸一片阴翳。
空气再次陷入沉寂。
丞相目光淡淡，看着少女所在的方向微微发愣。
两人之间仿佛流动着什么无形的东西，没有尴尬，却有另一种形式的交流。
年幼的太后一身暗色的衣裙，白皙的肌肤在暗色衣着的映衬下，白的扎眼。
她身姿娇小，穿着暗色的太后服仿佛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这一刻的踌躇犹豫倒是让人觉得她正在心虚。
丞相墨色的眸眯了眯。
再开口，语气却有些强硬。
“过来！”
小姑娘被他这冷冷的语气吓得一抖，脚下小小地后退了一步。
丞相冰冷精致的俊脸霎时变得更加冰冷。
御书房仿佛一瞬间进入数九寒天，冻彻人心的冷意从脚底窜了上来，迅速窜到天灵盖，整个人冻僵在原地，连思绪都被冻住。
丞相罕见的沉默了。
看着躲在远处的小女孩，第一次感觉到无力。
在这极致的寂静中，两人的呼吸都是微弱而小心翼翼。
良久，御书房中恍然响起一道无奈的叹息。
桌案后年轻的丞相缓缓放下手中的朱笔，抚了抚衣袖，从椅子上站起身，一步一步朝少女的方向逼近。
清俊隽雅的少年一身月白长衣，面容冷淡，纤薄的唇瓣却是轻轻抿着。
在他的逼近下，少女仿佛林间受惊的小鹿，慌乱地抬头看向四周，寻找逃脱的方向。
年轻的丞相冷眸微沉，在女孩逃开的最后一刻握住她的肩膀。
一瞬间。
所有的慌张，害怕，疑惑，不安，在肌肤相触的这一刻，全都沉寂。
少女的身躯僵硬在原地，垂着头，凌乱的发丝铺洒在脸颊旁边，遮住她慌张无措的小脸。
“太后？”
少女的头垂得更低了。
丞相没有再说话，只看着面前的小姑娘，目色沉沉。
凤衾低着头，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脚下前方进入视线的一抹白，她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慌张过。
少年丞相月白色的衣摆静静地垂在她的眼前，像它的主人一样冷静克制。
幽幽的龙涎香气萦绕鼻尖，她下意识地深嗅，脑海中紧绷的那条弦忽然就松懈了片刻。
下颌忽然贴上了一抹温热，头被下颌上的力度强硬地抬起，直面眼前面容清俊冷淡的少年。
他的眼眸深邃幽静，看着她的目光带着一抹审视和淡淡的思虑。
他在想什么？
凤衾目光怔怔地看着眼前清俊的丞相大人，思绪放空。
过了半晌，丞相大人松开她的下颌，两道明显的手指印在少女娇嫩的肌肤上迅速显现出来，那刺目的红还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有些发紫。
丞相大人后知后觉地想，哦，刚刚的力道好像有些过了。
少女仍是被他抬起头的姿势，愣愣地看着他，像是被他忽然地抽手感到不解。
丞相轻轻地叹口气，伸出手指抚了抚少女下颌上的红印，缓缓开口。
“就算是，也不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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