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疏低着头，眸底是死死压抑着的情绪：“先生，司晨殿明明是负责训练影卫，为苍茫宫提供新鲜血液的地方，按理来说应当隶属于苍茫宫麾下，为什么苍茫宫之主要受到司晨殿的掌控？”
苏先生脸色不变：“即便没有受到司晨殿的掌控，天地君亲师，你能对教导自己的师长不敬？”
“二者之间的尊卑并没有具体的界限，没有规定谁一定要听谁的，只不过苍茫宫之主权势太大，司晨殿能稍微遏制一二也是好的。”
秦疏抬眸看着他。
苏先生道：“不是你一定要受到司晨殿的掌控，而是皇族不允许苍茫宫之主太过势大，就算不是司晨殿，也会是其他的某一个人或者某一方势力。”
“而且。”苏先生淡笑道：“你受到了司晨殿的掌控了吗？今天若是玄武王没有进宫，你是不是打算把那些敢于与你拔剑相向的影卫都给杀了？”
秦疏垂眸没有说话。
“同是他们的主子，你觉得他们应该听谁的？”
“秦疏，我一直都觉得你不适合苍茫宫之主的这个位置，你太重情，牵挂多了，顾忌的也就多了。”
秦疏嘴角微抿，说了句：“大概也就先生会觉得我重情了吧。”
“陛下又何尝不是这么觉得的？”
“当初若不是陛下执意要你留在她身边，也许你根本就不会走上这条路。”
秦疏抬眸：“先生，我是心甘情愿的。”
苏先生瞥了他一眼：“小公主那么喜欢你，你当然心甘情愿，可是后来忘了你的那位公主，你不觉得委屈？”
秦疏抿着唇，沉默了下来。
“陛下是不是真的出了事我也不关心，那些一门心思就会钻研武艺的白痴脑子长了就跟摆设一样的也就罢了，我没想到你也是这样。”
苏先生语气中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别忘了，你的武功有一部分还是陛下教的呢，当初小公主教了你一些什么你都忘了吗？就你这样的，哪家刺客伤的了你？”
“可是先生——”秦疏声音沙哑，眼睛都红了：“陛下她坠崖的时候，整个人的意识都是不清楚的，我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她突然就那样了。”
“本来应该坠崖的那个人是我，陛下她拉了我一把，自己却滚下了山崖，她就只是拉了我一把，我的整只手都被她的血染红了。”
不说也就算了，越是这么一说，一回想，秦疏几乎都要绝望了。
如果陛下摔下山崖的时候人还好端端的，他还可以安慰自己陛下武功高，轻功也一定好，一定能够想办法自救，可是陛下当时迷迷糊糊的连反抗之力都没有。
苏先生看着自己的得意弟子这般模样，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是普通的遇刺吗？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知道秦疏这样百般阻挠他们见到陛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但是苏先生却万万没想到事情的真相会是这样。
前前后后一联想起来，苏先生顿时惊悚了。
所以，也就是说，陛下她……如今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