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言看着那位野心勃勃的太后娘娘，见她不易察觉的朝着人群中的某个人使了个眼色，默了默，缓缓的垂下了眼帘。
人要作死，谁都拦不住。
沈康其沉默了很久，刚想开口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就听见一声惨叫声划破夜空，尖锐的惨叫声几乎要划破耳膜在众人耳边响了起来。
他怔了怔，僵硬而又缓慢的转过头来，想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能惹事。
他从来没有见过哪一国帝王到了另一个国家，被人强闯住处还要搜查的，不止没见过，他连听都没听说过。
除了那些战败之后成为了俘虏的亡国之君。
营帐前的地面上，蜷缩着一道瘦弱的身影，正是之前说她见了太后不知道行礼的那个内侍。
顾清漪眉梢一挑，缓步上前，朝着营帐走了过去。
她一走，其他的人自然也跟了上去。
那个小内侍蜷缩在地上，死死的捂着腹部，气若游丝。
顾清漪上前几步，看见了他嘴角的血丝，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怎么回事？”
绛心屈膝跪在她面前，恭敬的开口：“回禀主人，这个人试图潜入主人营帐。”
顾清漪哦了一声，淡淡开口：“这么胆大妄为的奴才，皇上觉得应当如何处置？”
沈康其皱着眉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奄奄一息的人，说道：“既然如此，拉下去杖毙吧。”
“哀家不准。”
太后冷冷淡淡的插进来一句：“哀家面前的人，即便是犯了错也自该有哀家来处置，还是说，皇帝觉得如今哀家连处置一个奴才的权力都没有了？”
“儿臣不敢。”
“娘娘……娘娘……”小太监努力的抬起身子，断断续续的开口：“营帐里……殷……殷……”
罗深脸色一变，大步上前挑起了帘子，露出了帐篷内的景象。
似乎知道如今只有太后才能保住他，只有让太后满意了他才能够活着，小太监强撑着一口气说道：“殷小姐……娘娘之前赐给，赐给殷小姐的珠花在这里。”
太后蓦然变了脸色：“殷家的小姐为什么会在这里？”
全场寂静。
这个场景，沈康其也不知道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知道一个事实：“若是朕没有记错的话，万俟姑娘的营帐里这会儿应该只有三公子在这里休息。”
墨言只觉得身后的小姑娘蓦然抓紧了自己身上的衣袍，他转过头，对上她不安的神情。
但是墨言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秦疏真的和殷家的那个小姐在陛下的营帐里，不管做了什么，眼前的这个场景他都解释不清楚。
他解释不清楚，他就会死。
苍茫宫容不下一个背叛了自己主人的宫主。
顾清漪脸色淡了些许：“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殷家的小姐会出现在我和秦疏的帐篷里。”
“万俟姑娘……”
顾清漪抬眸看着他，脸色淡然，看不出多少喜怒：“与其在这里胡乱猜测，不如看看里面的到底是谁，皇上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