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白了又白，最终还是伏跪在地上，没有再继续开口。
顾清漪招了招手：“秦疏。”
秦疏端着碗，闭着眼睛一饮而尽，然后把碗一扔，咬着牙，忍着满嘴几乎要让他吐出来的苦涩难闻的汤药味道，走到她身边屈膝跪了下来。
他觉得药汁都堵在嗓子眼，几乎忍不住想要吐出来。
顾清漪抬手塞了颗蜜枣到他嘴里。
甜甜的蜜糖和红枣的清甜味道几乎在一瞬间驱散了苦涩，秦疏眉目微展，还不等他说什么，嘴里就又被塞了一颗糖。
顾清漪淡淡的道：“就两颗，多了就没有了。”
秦疏哦了一声，没说话了。
顾清漪鬼使神差的解释了一句：“吃多了影响药效。”
秦疏又哦了一声，然后把目光落在一边的果汁上。
“果汁也不可以喝。”
秦疏垂下了眼帘。
青衣眼睁睁的看着他把这一碗药喝了下去，抿着唇提心吊胆的等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但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秦夫人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有多抗拒喝药，打小他生病就特别麻烦，她看着秦疏眼也不眨的把这碗药喝下去，简直叹为观止：“秦疏以前在家的时候，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乖巧的模样。”
秦疏嘴角一抽。
乖巧？
怎么他主上和他母亲都喜欢用这个词来形容他，是他对自己有误解，还是其他的人眼瘸了？
或者是他家主上和他母亲眼瘸了？
顾清漪淡淡一笑，抬手把理了理他额前的碎发，轻声说道：“不乖巧一点，秦疏就没办法活着长这么大了。”
她偏过头看着秦夫人，轻声说道：“我也不怕告诉夫人，秦疏从小接受的是影卫的训练，除了影卫的训练之外，他还需要学习其他各种各样的技能，包括如何伺候我。”
“对于他而言，没什么学的会学不会这一说，学不会就受罚，熬不过刑罚就死，就这么简单。”
“他不乖巧一点会被直接抹杀的。”
秦夫人顿时沉默了下来，心里有点堵得慌。
许久，她才开口：“如果不是我把他弄丢了，他该一直都是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
秦疏捏了捏眉心，看着眼前这两位：“母亲，我这么些年也一直都很好，过的不比大哥二哥差，该学了许多他们不会的本领，过去的事情就已经过去了，母亲不必放在心上。”
默了默，他看着眼前的顾清漪，又添了一句：“主上也不必放在心上。”
顾清漪笑了笑：“我没放在心上。”
她抬眼看着他，看着秦疏脸色微红，眉梢微挑，淡淡道：“你觉得很热？”
秦疏莫名其妙：“没有啊。”
“脸红了。”
青衣心里一跳。
秦疏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说道：“还好吧，我没有感觉到很热啊，只是感觉有点累了。”
顾清漪看了他一眼，目光似有若无的从青衣身上扫过，淡淡的道：“累了可以先回去休息。”
秦疏摇头。
顾清漪也就没有勉强他。
秦夫人稀奇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