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命而去的人只觉得自己心肝儿都颤了颤，莫名的感觉这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同时他也在心底为肖宁默哀。
大夫的话，他们这些跟在秦疏身边的人自然都是听清楚了的。
守在主上身边的人这一次下场只怕会很惨。
秦疏在原地站了许久，这才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刚一回去，就看见顾清漪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仍旧是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衣，往日里看着只觉得她穿着格外的清贵出尘，可如今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秦疏越看越觉得她有点弱不经风的，虚弱的像是风一吹就能倒。
秦疏沉默的盯着她看了许久，对上顾清漪看过来的眸光，他退后一步屈膝跪下，双手交叠，额头叩在手背上，恭敬开口：“秦疏参见主上。”
顾清漪倏地抿紧了唇，看着他如此恭敬而又疏离的模样，沉默了许久，转身进了房：“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
秦疏没有回话。
只是在她的脚步声远离之后，他才从地上起身，脸色没有丝毫变化。
可就是这样平平淡淡的脸色，让院子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致，像是一根绷紧的琴弦，随时都可能会断掉的那种。
他抬脚进了房间，在进房之前，还不忘交代下人把他住的归燕阁里面的茶水全部换成白开水。
顾清漪倚在软榻上，听着外面秦疏交代下人的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知道秦疏现在很不高兴，可是他不高兴的时候还记得她喝药期间不要喝茶。
她也不高兴。
她还是喜欢秦疏对她笑着时候的模样，这个样子，她一点儿也喜欢。
不喜欢到，让她的心情很不好。
顾清漪看着秦疏走进来，看着他平静的没有丝毫异常的脸色，指着她面前的椅子，说道：“坐这儿。”
在她面前，秦疏的平静本来就是一种反常。
他在她面前一直都是不一样的，她不喜欢秦疏用这样对待外人疏离的态度来对待她。
秦疏脚步一顿，到底还是没有违逆她的意思，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是半个月前受的伤。”
半个月前……
秦疏想到了他情绪反常的那一天，波动的心绪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了。
所以，是那一天受的伤么？
是她受了伤，所以他才会那么躁动不安？
秦疏沉默了许久，哑着嗓子问她：“伤的有多重？”
不是问谁伤了她，而是问她伤的有多重。
顾清漪看了他一眼，说道：“最重的一个伤口，离心脏只有毫厘之差。”
秦疏紧紧的抿着唇，嘴唇泛白。
只觉得心脏被人扼住，生生的泛着疼。
离心脏只有毫厘之差，若是再偏一点儿她就没命了，只要一想到在他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离死亡如此之近，秦疏就觉得一阵一阵的后怕。
早知道这样，不管发生了什么他都一定会跟着她的。
她不让他跟着，大不了他自己藏在暗处不让她知道就是了。
后怕之后，就是燎原的怒火升腾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