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漪慢条斯理的把玩着手上的银丝，没有说话。
没过多久，一身素衣的问寒拎着药箱独自推开门走了进来，看见房间内的情形，他脚步也只是几不可察的停顿了一下，然后面不改色的走到顾清漪面前，屈膝行礼：“问寒参见主人。”
长乐公主看了他一眼，再对比一下半死不活的姜文，勾唇笑道：“这可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了。”
顾清漪没理她：“去看看皇兄是怎么回事。”
“是。”
问寒提着药箱起身，在面对长乐公主的时候也不过是微微点了点头，态度不算很傲慢，但面对堂堂王妃的时候也绝对称不上温和有礼四个字。
长乐公主也没有介意，只是颇为紧张的看着他检查。
她自己看不出来，毕竟她不是专业的大夫，只是对于药理比较在行罢了。
可眼前这个是个神医。
顾清漪就坐在一边，一只手搭在椅子扶手上，托着下巴看着她。
这为情所困的样子真的是不带半点遮掩的，她真的是丝毫都不介意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对顾御轩的在意。
顾清漪想了想，问道：“当真是中了毒？”
“是。”
问寒答道：“很隐蔽的一种毒，发作起来和中了蛊没什么两样，这种毒最开始是出自神医谷，算起来，应该是在属下师祖那一代开始将这种毒列为禁药的。”
“如何解？”
问寒犹豫了片刻。
“怎么，很难？”
长乐公主目光中流露出来的紧张神色几乎都难以掩饰了：“很难吗？不管需要什么，我都可以找到的。”
姜文嗤笑一声，声音虽然虚弱，在这安静的房间里却也绝对清晰。
见到几个人都看了过来，他讥笑道：“解毒也很容易啊，药材也不难找，城中普通的医馆就可以买到，只不过，解药的其中一味药引，是至亲之人的心头血罢了。”
话音落下，长乐公主的脸上几乎是瞬间失了血色。
至亲之人的心头血。
她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顾清漪，却发现对方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看着姜文的目光依旧是那般的寒凉。
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顾御轩的时候，眼底也没有染上多少温度。
顾御轩的至亲之人，是焱国皇室最尊贵的几个人，如今唯一一个能够找到的人，就只有眼前的女帝。
可她是女帝。
她的身体，不能够损伤一丝一毫，一旦她因为救顾御轩而损伤了龙体，顾御轩承受不起这份责任。
她也不是一个会心软的人。
房间内一片静默，姜文说道：“女帝陛下愿意救人么？心头血可不是一般的血，失去了可是很难补回来的。”
“而且，失了心头血，女帝陛下会虚弱很长一段时间，陛下愿意么？”
顾清漪抬眸看了他一眼，目光像是在看着一个死人：“所以，这才是你们最终的目的？”
要么为了救人失去一滴心头血让自己变得很虚弱，要么见死不救担上一个冷血无情的名声，让长乐公主与军中将士与她离心离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