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是说。
秦疏垂眸，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顾清漪看着他此刻略有点黯然的情绪，叹了口气，抬手理了理他的衣领，淡淡的道：“出征的时候还是有点信心比较好，秦疏，除了你，这个天下再也不会有谁让朕一退再退，旁人的话你听一听就好，却不可尽信。”
秦疏点了点头，却仍旧是开口“臣知道陛下所谋颇多，所以，臣心甘情愿为陛下手中利刃。”
顾清漪看着他，摇了摇头：“秦疏，你需要建功立业。”
军中将士知道他有多大的本事，经常与他打交道的朝臣也知道，可是天下百姓不知道。
他不能够被苍茫宫之主这个身份所限，不能够让百姓对他的印象只是女皇的男人，他需要建立功业，需要有足够的底气压下所有反对他的声音。
秦疏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
顾清漪却并没有多说的打算，淡淡开口：“平安回来，这是命令，也是朕对你唯一的要求。”
秦疏低头：“臣遵旨。”
没再多说什么，秦疏转身，看着乌泱泱的数十万大军，精致的眉眼冷冽如霜：“祭酒。”
以酒祭天，整个城外沉寂庄严的空气弥漫着淡淡的酒香，秦疏端起酒碗，与前来送行的人们以及将士们共饮一杯之后，摔了酒碗，朗声宣布道：“出发！”
清越的声音挟裹着内力传遍全场，几十万人齐声应道：“遵命。”
气势恢宏，响彻云霄。
秦疏顿了顿，再未回头，翻身上马，率先往远处的官道行去。
身后诸多将士汇聚成一条黑色的洪流，慢慢的朝着远方蜿蜒而去。
顾清漪一直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身后有马蹄声传来，她回过头，看见慢了一步过来的人，淡淡的道：“你们来晚了。”
司卓远蹙眉。
下马，司卓远缓步朝着她走过去，行了礼，淡道：“陛下决定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顾清漪挑眉看向他：“决定什么？”
司卓远说道：“大焱不缺武将，楚国在青龙王封地以东，陛下想要出兵，臣就可以。”
可她偏偏命秦疏为帅，命他跋涉千里，远征他国。
顾清漪笑了笑：“昨晚的事做的不错。”
看她这避而不答的态度，司卓远也没有不识相的继续追问：“陛下是说昨晚臣命人压下劫狱这个消息的事？”
“不然呢？你昨晚还做了什么？”
那道身影已经彻底的消失在了视线里，顾清漪转身朝着城楼上走过去。
司卓远说道：“没干什么。”
看着她登上城楼极目远望，司卓远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黑色的长龙之首，那道人影格外的英姿勃发：“这么依依不舍的模样，不像是陛下的行事风格。”
顾清漪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道：“你觉得朕应该怎样？现在就转身回宫留给他一个背影？”
司卓远保持沉默。
陛下继续开口：“把他遣走，朕行事要方便点。”
司卓远不解，但是很快，他就明白了陛下所谓的方便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