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漪转过头，绝美出尘的容颜在火光下泛着寒凉，她缓缓的摇了摇头，说道：“阿宁，朕怎么舍得让你死？”
楚宁静静地看着她，淡淡的道：“陛下既然不相信臣，又何必还要留着臣的性命？”
顾清漪偏着头：“阿宁，朕舍不得，怎么办？”
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顾清漪也不去看他什么反应，举步离开了昭狱。
疼痛与疲惫如同潮水一般的袭来，楚宁缓缓闭上了眼，却没有丝毫的睡意。
陛下不信他，也不想要他死，那她想要干什么？
他已经这样了，生与死不过是陛下一句话，她还想要怎么样？
楚宁死死的压抑着心中一阵阵的不安，不愿意去深想，却也不得不多想一想。
走出昭狱，顾清漪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昭狱的大门，沉默许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疏目光落在她身上，嘴角微抿。
现在他已经可以确定了，陛下有一件事情瞒着他，瞒得死死的，而且这件事情，一定跟他有关。
但是秦疏怎么也想不明白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是他自己不知道而陛下却知道的。
“秦疏，如果你如今是和楚宁相同的处境，你会怎么做？”
秦疏皱眉。
相同的处境？是说下毒暗害陛下？
“臣不会这么做，也不会沦落到和他一样的境地。”
顾清漪转眸望着他：“有的时候，做了与否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别人眼里做了与否。
秦疏不答反问：“那陛下会让臣落到如此境地吗？”
如果陛下不信任他，他不管做什么都是无用功罢了，他是能逃还是能反？
他的一切都取决于陛下。
顾清漪目光又忍不住恍惚了一瞬。
这个问题，秦疏给过她答案的。
抬眼看着他挺拔的身姿，清隽无双的容颜，顾清漪站在他面前，伸手勾着他的发丝笑了笑，语气霸道而强势：“以后不管别人说什么你都不准相信，只能相信朕，也不准离开朕的身边。”
秦疏听着她的话，再看看眼前霸道的姑娘，眉眼就不自觉的弯了弯。
他顺着力道微微低头，将眼前的少女搂在怀里，轻声笑道：“陛下这么霸道……若是臣不从呢？”
顾清漪很神色认真：“你若是敢离开，朕真的不介意打断你的腿。”
好吧，秦疏不说话了，他相信陛下做得出来这种事。
秦疏点点头：“陛下放心，臣不会离开的。”
语气笃定，信誓旦旦。
然而秦疏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当风云渐起，焱国的铁骑席卷天下，千帆过尽之后，他也会对他的女皇，执剑相逼。
这个时候说过的话，尽数成了后来的剜心利刃。
秦疏垂眸看着被他抱着没有丝毫反应的陛下，笑容微深：“不开心的事情就不要多想了，陛下要回宫吗？”
顾清漪说道：“谁说朕不开心的？”
秦疏微默。
被喜欢的人背叛，任谁心情肯定都好不起来，但是秦疏很识时务的没有说出来。
在陛下心口上捅刀子这种事情，他还做不出来。
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那陛下现在是要回宫吗？”
女皇陛下看着他，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