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疏抬眸看着她，眼底诧异的神色分明。
女皇陛下目光微冷。
接触到她冰冷冷的目光，秦疏低着头，轻轻的说了句：“是。”
把素来从容淡漠的女皇陛下气的露出了如此冰冷的神色……如果不是眼下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秦疏觉得自己一定会很高兴。
失态了，就证明至少还是有几分在意自己的吧？
秦疏不自然的抬手拨了拨浴桶中的水，低着头避开了她的目光。
他觉得陛下现在估计想杀人。
猜的没错的话，想杀的估计还是燕国伤了自己的那个倒霉鬼。
但是自己也绝对讨不了好。
想想她在苍茫宫见到自己时骤然冷下去的神情，她拂袖而去的身影，秦疏抿了抿唇，抬头看着她，果断认错：“陛下，我错了。”
顾清漪垂眸看着他，眼眸微眯。
秦疏嘴角微抿，再一次开口：“陛下，臣知道错了。”
这样身无寸缕的泡在浴桶里，面对着女皇陛下居高临下的目光，秦疏其实压力很大。
虽然陛下是个女子，但是气场真的不是一般的强大。
若是说畏惧，秦疏还真没有多少这样的情绪。
唯一有的，只是担心她生气而已。
顾清漪转身去了外间的床榻上休息，隔着一道屏风，重重珠帘，声音有些缥缈，又有些清冷：“第一楼的主事之人是长乐公主的人。”
秦疏皱眉，转头看向她，恍惚以为自己听错了。
“主事之人背叛了长乐公主，他逃往燕国，朕和长乐公主都是知道的。”
秦疏：“……”
“他带过去的消息，也是朕故意让他知道的。”
秦疏微愣。
所以他干什么要折腾这么一出？弄得自己一身的伤不说，还让陛下发了那么大的火。
他忍不住轻声问道：“所以，臣是……破坏了陛下的计划吗？”
陛下抬眸：“你觉得呢？”
秦疏无言以对。
嘴角轻抿着，他看着屏风之外绰约朦胧的身影，轻声说道：“陛下说过，以后不会再罚臣的。”
此话一出，寝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顾清漪沉默的看着他。
她是说过这种话，但是……
她还是罚了他。
君无戏言……
女皇陛下抬眸看着他，语气寒凉：“朕不罚你，你承受不住刑伤，就承受得住其他的伤势对身体的戕害了？”
秦疏嘴角弯了弯。
抬眸看着她，眸光似是有细碎的星光闪烁：“陛下是在关心臣。”
清隽嗓音，笃定的说道。
顾清漪脸色微冷：“放肆。”
秦疏不说话了。
隔着一道屏风，隔着寝殿之内重重叠叠的珠帘，男人的眸光似星辰般璀璨夺目，嘴角弯弯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陛下何曾对人说过放肆二字？
这两个字，怎么听着都有一种色厉内荏的感觉呢！
所以，陛下果然是关心他的。
秦疏抬眸看着她，想了想，决定赌上一把：“陛下说过的话不能反悔，君无戏言，陛下若是罚臣就是出尔反尔。”
顾清漪眸色微沉，倚靠在床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