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不知道自家父皇心里想法的女皇陛下坐在长凳上，沉默的看着男人白皙俊颜上的淤青，觉得很是刺眼。
瞥了一眼自家神游天外的父皇，女皇陛下淡淡的道：“父皇见也见了，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宇帝叹了口气，目光幽幽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语气颇为哀怨：“宝贝儿，你这是嫌弃父皇了？”
顾清漪抬眸看向秦疏，对着他伸出了手，然而语气却是淡淡：“儿臣是担心父皇还有什么没有问到，秦疏不知道的，儿臣可以为父皇解惑。”
宇帝闻言，目光落在秦疏身上，虽然没了冷意，却也满满的都是不待见。
如果他不是苍茫宫主，宇帝觉得自己一定会很欣赏他。
“没了。”
“没了？”女皇陛下淡淡抬眸，声音颇为清冷：“到时候父皇可别又想起了什么召秦疏问话，他又不知道，然后父皇又把人给打一顿。”
宇帝看着秦疏脸上的淤青，从容的移开了视线。
“宝贝儿，你需不需要父皇帮忙？”
顾清漪抬眸看着他，眉眼一挑：“父皇想留下替儿臣主持朝政？”
宇帝转头看着远方：“宝贝儿，我相信你可以的。”
他不介意给宝贝儿出点主意，但是主持朝政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女皇陛下微微一笑：“父皇，儿臣把玄武王打了。”
“嗯。”宇帝不在意的道：“打了就打了吧。”
宝贝儿做的都是对的，至于玄武王——这个不在宇帝的考虑范围之内。
哪天真的出了什么事再说吧。
“宝贝儿，你母后还在等着我呢，我先离开了。”
顾清漪一听这话就知道不好，抬眸看着他，脸色一变。
骤然起身，目光冰冷。
秦疏只觉得耳边一阵风掠过一样，诧异的转过头，不见了人，只看见空荡荡的松树林里簌簌飘落的松针。
秦疏：“……”
他从来都不知道，外人眼底恍若神祗一般威严不可侵犯的主上在陛下面前会是这个样子。
完全无法形容。
“陛下……”
女皇陛下清冷一笑，笑意不达眼底：“他心虚了。”
秦疏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娘娘喜欢他，主上却不怎么待见他，所以他一点儿也不意外他会被主上打，而且主上打的又不重。
只不过……心虚什么的，真的不符合主上的身份。
秦疏觉得有点幻灭。
主上还没有退位的时候，他是见过陛下和主上相处的，那个时候他虽然也宠着陛下，但好歹还能维持一个帝王与一个父亲的威严，怎么说……也不至于心虚成这样吧？
居然……居然落荒而逃了……
秦疏很好奇退位之后的这段时间主上和娘娘都经历了些什么。
顾清漪站在林中，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半晌，一只手搭在旁边枝干遒劲的古树上，在秦疏错愕的目光下，生机勃勃的古树一点一点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齑粉。
如同下雪了一般，无数的粉末撒下来，却没有一丝一毫落在两人身上。
秦疏头一次见识到了女皇陛下强劲的内力，却只感觉到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