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漪抬眼望着他：“嗯。”
秦疏笑了笑，道：“臣今夜想出宫一趟办点私事，陛下可否恩准？”
顾清漪蹙眉。
须臾，转眸看向问寒，淡淡开口：“你先回去。”
问寒一怔，随即垂眸道了句：“是。”
然后不紧不慢的起身离开。
秦疏看着他恭敬的模样，皱了皱眉。
楚国的储君在陛下面前如此恭敬，态度显得如此谦卑，楚国的皇帝到底知不知道？
走到寝殿内，秦疏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心底那种异样的感觉始终挥之不去。
他总觉得，眼前的少女似乎有很多事情瞒着他。
摇了摇头，将这种异样的感觉从脑海中挥去，秦疏亲自倒了杯茶给站在窗前的女皇，轻声开口：“陛下是在担心那两国使臣？”
顾清漪摇了摇头，接过他手中的茶，淡淡的道：“朕不是在担心他们。”
看来的确是有什么事情让她烦心了，秦疏抿着唇不说话，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
“你出宫干什么？”
秦疏一怔，随即垂眸道：“去一趟苍茫宫。”
真正的苍茫宫。
大焱最黑暗的一处所在，位于大焱帝都北郊的那一个人迹罕至的山谷中，顾清漪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这个男人是苍茫宫之主，除了跟在她身边伺候她，卫护她，他还需要处理暗处的许多事情，并不是闲的没事情干。
只不过女皇陛下不会想到，这个男人随随便便出一次宫，也能出事。
得了她的允许，秦疏径自出了宫，而看着他离开的女皇陛下独自一人倚在寝宫的软榻上，眉眼微垂，淡漠如雪。
空无一人的寝殿内，只听见女皇清冷的嗓音响起：“倾辞。”
黑衣女子的身影悄然出现在殿内，脸上仍旧是带着蝴蝶面具遮住了容颜，一身黑衣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体，跪立的姿势，无端的让人觉得沉默而静谧。
这是一个影子。
顾清漪抬眸看着她：“倾辞，他有说什么？”
黑衣女子声音平静无波的响起，细一听还有几分清冷，清凌凌的，很是好听：“陛下近日与殿下近乎形影不离，也没有再责罚殿下的消息传出去，楚相那里起了疑心，殿下下了命令，二公子也无法轻易进宫，他希望您能多看看他。”
顾清漪嘴角挑起一抹轻笑，看着眼前的女子：“那你是如何回他的。”
倾辞垂首，恭敬的开口，声音始终平稳无波：“属下以政务繁忙推辞了。”
“他信了？”
倾辞摇头：“没有，但是属下说刺杀陛下的刺客还有同谋藏在宫中，陛下不便出宫。”
顾清漪抬眸，语气似乎颇为讶异：“他没说要进宫。”
倾辞道：“说了，属下以年后要甄选皇夫，此时二公子进宫不合规矩回了他。”
顾清漪沉默的看着她，须臾，嘴角轻挑，眸底染上了压迫。
倾辞跪在地上，直面着女皇陛下的威压，额上渐渐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她不自觉的绷紧着身子，脸色渐渐变得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