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殿下，小莲离开的时候不是说还有一个问题要问您吗？”
水木磊抽着鼻子，鼻头红了大半，“可她还没有问您......”
穆南月侧身垂眸，身后的手自然滑下。“问了。”
啊？水木磊在心里疑惑着发出一声惊呼。
“她问吾，”男人说着淡然的话，“梦醒了，会不会就不再记得梦里发生过的事情。”
“这......”水木磊一时语塞，声音带着微微哭腔，“难不成她知道醒来就会‘遗忘'的事？”
“她不知道。”
“可是小莲那样问了......”水木磊小声地说。
“活人有梦，第二天梦醒后往往不再记得前一晚梦见了什么，是人做梦的正常反应。”
水木磊很想知道男人的答案，急切地问，“那您告诉她真相了吗？”
时间有一瞬间的静止。
穆南月：“吾说会去找她。”
忘却或是铭记？似乎不再那么重要。在对话的结尾点，月食也完全结束。
——
“铭生。”不可思议地望着身前男人，请灵心惊恐地躲避着从男人脚下散发出的黑气。
脸上的妆容完全哭花，她蜷缩着身体，双手环抱膝盖。
男人在她身前蹲下，缓缓抬起手。
脸颊在快要贴着男人手掌时——清灵心扭头偏向一边。
“你不是死了吗？”
“你希望我死。”肯定的语气从胸腔里沉闷发声，男人的眼球红得似能滴出血来。
听见男人奇怪的声音，清灵心发现了他身上的不对劲，“你说话的时候没有动嘴。”
她正视他红色的眼睛说道，“你......怎么会是现在这个模样？”
男人说，“我已经是个死人。”
“不可能！”环在膝盖上的手慢慢滑下，清灵心颤着声音吼道，“你现在还活着蹲在这里！”
“我不是以‘人’的身份出现在你的身前。”话说完，男人扶着清灵心的手从地上起身。
他往后退一步，放开女人，摊开双手。从男人脚底冒出的黑气，似不断螺旋上升的弧形黑梯将他的身子困在其中。
抬臂，男人曲肘后伸，一张脸扭曲狰狞，似乎在奋力拉着身后的什么东西。
“铭生......”望见眼前这一幕，清灵心心底害怕极了，紧紧咬着下唇。可恐惧不敌深忧，她向前跑上两步——
“不要走过来！！！”男人紧咬牙关，发自胸腔的狂吼声越来越响，“嗷......”
男人攥出一截“白色”。逐渐地，伴着愈发痛苦的嚎叫声，男人手心里攥着的“白色”被慢慢拉长。
“出来！”极具爆发力的一声破吼音止，男人猛地拔出一根细长的白色“长棍”，手臂翻转到身前。
身子左右晃动，男人几乎用了身上的全部力量，双腿双手都在发抖，靠着手里“长棍”抵在地上，才能稳住自己不向下倒。
围绕男人周身的黑气全散了去，仿佛抬头都成了一件难事，他半阖着眼望着清灵心，眼里瞳色恢复了正常。
男人的脸，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
“妹阎，哥回来了，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