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方绅宏没有落座，只是看着方咏志，想从方咏志的脸上看出什么。
可方咏志此刻一脸的平静，神情温和，跟以往见着的没什么两样，除了眼角处那青青的淤伤。
“喝点热牛奶吗？天冷了，外面天气冷。”方咏志说着，转身，从旁边的五斗柜中取了一包奶粉出来，提起热水瓶，开始冲奶粉。
随着他手指上的勺子慢慢搅拌，牛奶那特有的香气，在屋子中慢慢弥漫开来。
“爸。”方绅宏有些不安的，再度叫了一声。
方咏志将这杯热牛奶递到方绅宏的面前，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对着方绅宏道：“趁热喝了吧。”
这态度，这神情，方绅宏敢喝牛奶吗？
虽然方绅宏不会想象自己的父亲是个坏人，可这会儿怎么看，就怎么象方咏志在牛奶中加了东西，要害人样。
方绅宏端着杯子，却没动口。
方咏志看着方绅宏这凝重的神情，叹了一口气，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缓声对方绅宏道：“今天的事，确实有些抱歉，让你看到了很不好的一面。”
方绅宏嗓子一紧，半响才出声：“你以往……私下也是这么对……她？”
否则，怎么会说出让他看到了不好的一面？
那他没看见的时候呢？
他一直以为，是谷兰只顾着工作，根本不顾家，不要他，也令方咏志耿耿于怀，所以，他为了照顾方咏志的想法和情绪，也有意识的避开谷兰。
毕竟那个年头，离婚，不管对男人来说，还是对女人来说，都是一种极为耻辱的事。
这谁要是离了婚，不知会被街头巷尾、或者同事工友背后议论多久。
以方咏志这样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自视清高，更会在意。
方绅宏以为，他的爸爸只是对妈妈有一种心结，不想再相见。
可却没有料到，居然象仇人，这样动手打人，而且，不止一次。
是不是因为当年母亲受不了他背后打人，所以，才要求离婚？
方绅宏想着这些事，有些不明白。
“绅宏，这是我跟她过去的事，我不想你过问。我已经说了，今天算我情绪失控，有些失态，我保证，没有下次了。”方咏志跟方绅宏心平气和的说。
方绅宏低着头，看着手中的牛奶杯，没说话。
方咏志再度叹气：“儿子，不怪我今天这么失态对她。其实有些事，我一直没跟你说。我不想让你伤心，当初她这么抛弃你，一直不闻不问，现在看着我把你培养得如此的优秀，又想转过头来讨好你，这分明是想将你从我的身边抢走。我什么都能忍，可唯独不能忍受她把你抢走。”
方绅宏低声道：“爸，我知道这些年是你养我长大，我清楚你为我付出许多心血。我已经长大成人，不会有任何人把我从你的身边抢走……以后，我不见她就是，你也别再这么对她，好不好？”
对于谷兰，他没有多深厚的感情，可他也不愿意因为自己的原因，让方咏志对谷兰拳脚相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