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兮的呼吸仿佛都暂停几秒。
慢慢的，她才转过头，看回宫无渊的眼睛。
男人的眼睛很漂亮，不是夏铭奕的那种阴柔美，更不是柏墨那种大金毛似的明亮。
宫无渊的眼睛，带着几分戾气，眼角的弧度，都带着锐意，凌厉又深邃，眼底的情绪深起来时……仿佛囊将人吸进去。
更别说，当他的瞳孔倒影只剩下一个人时。
任谁，都有些招架不住。
可百里兮比起心动，此刻却出乎意料的冷静。
她闭了闭眼，重新睁开眼时，几乎能听到自己冷静到仿佛终于泄气的声音。
“所以呢？”
“什么？”宫无渊一怔，瞧她。
“我说，所以呢？”百里兮重新抬起美眸，平静又冷然的瞧着他：“是又怎么样？”
宫无渊眼底的情绪一瞬间汹涌澎湃了起来，深不见底，他瞧着她，声音更沉的问。
“你承认了？”
“对，我承认了，我是你的前女友，可那又怎么样？”百里兮点点头，努力让自己依然平静。
“怎么样？”宫无渊眯着眼，沙哑又危险的问：“你问我怎么样？”
“我们是前男友前女友的关系，可那又怎么样呢？”百里兮抬起眼瞧着他，看上去颇为豁达：“又能改变什么呢？我说了我不会不会再和你在一起，你以为我说着玩的吗？你失忆了，可我没有，所以我的话……不会变。”
他逼近她，盯紧了她。
“为什么不能？”他凶悍的盯住她，宛若锁定猎物的野兽：“既然确定了我们曾经在一起，就说明你也喜欢我……既然在意我，喜欢我，为什么不能和我在一起？”
为什么？
他问她为什么。
她承认。
她到现在，从重新遇到他的那一刻开始，她的心就重新开始了跳动。
她动摇过，心动过，但……却并不打算妥协。
也不打算重新回到他身边。
或许柏光他们会疑惑，会问……为什么不回？宫无渊的病已经好了，她也没有义务要远离。
哪怕失去了记忆，可他还是喜欢上她了。
还是爱上你了。
为什么不能？
“因为你抛弃我了。”百里兮定定的瞧着他，眼睛很红：“因为你不要我了。”
“……”
那一瞬，宫无渊眼也不眨的盯着她，觉得心脏仿佛被她这轻飘飘的两句话给割开了一样。
露出了血肉，鲜血淋漓，疼的他难以呼吸。
“你知道吗？”百里兮低下头，漫不经心，忍着疼，却笑着说：“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那天松开了我的你，就再也不是我要的那个宫无渊了，你懂吗？”
你懂吗？
或许我还爱你，但我已经不会再和你在一起了。
“有些东西，已经放弃了，就真的再也找不回了。”百里兮重新抬起眼，盯着眼前那张无论多少次，或许都能动摇她，触动她心底最深处最柔软那块地方的男人，“我啊，也再做不到像当年那样，毫不顾忌，毫不犹豫抓紧你了……”
因为已经被放开了手。
所以哪怕再想要。
她也已经学会了放手，松开……也不去抓那个她根本就不该抓住，也抓不住的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