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让在心底里叹了一口气，往日里一肚子坏水儿，气的人肝疼的顾清让，如今却是没了招数。
“知道个差不多了，剩下的你还不打算跟我说吗？”
林婉婉抱着双臂，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那小模样儿，好似在说坦白从宽。
顾清让低声笑了笑，纵容着她这般审问自己。
“婉婉既然知道了个大概，那我就坦白跟你说了吧。”
顾清让摆正坐好，一副长篇大论讲故事的模样儿。
林婉婉倒也不怕他话长，反正她们呀，有的是时间。
“当初顾家还在京城里时，也称得上是名门望族了，祖父辈里还出过位居高位的朝臣，再往上更是出过娘娘。
大家族里向来是攀枝错节，哪怕是后来已经凋敝了的顾家，也总归是有一些底蕴在的，无论如何作死，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顾清让现下的话其实是有些远了的，但他想着，既然都要说了，那便全都说完吧。
“我是顾家的庶长子，在顾家的地位十分尴尬，不说其他的，就只说我虽然是顾老爷的第一个儿子，可也是个庶出的。
而顾夫人又是连着生女儿，按常理来说，我应该会被顾夫人养在名下，可我没有，我是被烧火婆子带大的。
虽然处处不短我的，可也比不上其他的庶子庶女，我甚至几年见不着顾老爷一次面，这实在太过奇怪。”
顾清让说这些的时候，语气淡淡的，好像在说别人的事儿一样，林婉婉也不去打扰他，让他继续说下去。
“我小的时候还不大懂事儿，也没有想过找娘找爹，照顾我的婆子也只说我娘生我的时候就死了，可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娘便是死了，顾家的人也不该那么对我，她们都说，我娘貌丑，不堪入目，我也曾这样说服自己，一度甚至信了。”
顾清让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但我不是个傻子，便是相信了一阵儿过后，我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顾老爷为何要跟一个貌丑的女人在一起，而是我在大小姐之前出生，我娘在顾家没有留下一点儿踪迹，好像那些关于我娘的传言，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一样。”
“我一点儿也不像顾家人的长相，若是我娘真的貌丑，为何我又是这般模样儿呢？这其中必然有许多我不知道的，所以我要查。”
顾清让的语气坚定，纵然没有一点儿头绪，纵然把顾家毁了，也在所不惜。
“顾家沦落到今天的地步，是我做的，我在顾家向来是最不起眼儿的人，我不学骑射六艺，不读四书五经，没有一点儿出彩的地方，连顾夫人也懒得算计我。”
顾清让耸了耸肩，一脸的轻松，他那时就是装作一个废人。
“顾夫人大概是认为我向来都不是她的威胁吧，我没有母亲教养，而其他姨娘又生了儿子，所以她对我一向大方。”
只可惜顾家上下，最狼子野心的就是他，那些个庶子姨娘根本没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