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先生。”林鸣又叫了一声，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嗯？”申屠靖转过身来，看着林鸣，道，“您说吧。”
“您不必这么称呼我。既然我答应了要帮你找人……就一定会做到的。”林鸣深呼了一口气，道，“不过，你可不能让我师父知道这件事。”
申屠靖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愣：“林大师……您师从何人？听上去颇为严厉。”
“我师父……”林鸣摆了摆手，“别提了。不过我说了，你也不认识啊。我师父是九源真人……”
“九源真人？听上去，还真像是个高人。”
“高人？”林鸣不满地道，“那是你没见过世面。我师父，那才是真正的大师，我就是个他手下的小菜鸟。”
“那……您的师父，现在何处？”申屠靖似乎对这位大师，颇有一些好奇。
林鸣遗憾地摇了摇头：“这件事，我也不知道。鬼知道那个老家伙又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林鸣又道：“哎，不行，我们还是说正事吧。既然你要找人，你必须提供给我一样你妻子生前喜爱的东西。找人，需要一件这样的东西，才能够识别出一个人的气息，方可追踪气息，找到你要找的人。”
申屠靖眨了眨眼睛：“不瞒你说，我的妻子，最喜欢的……当然是我。”
林鸣：“……”
林鸣咳嗽一声，假装没听到申屠靖说了什么，继续解释道：“这物件的选择，也一定会影响到找人的效果。申屠先生不妨先试着回家想想，什么东西比较合适，明日再带着东西来寻我即可。”
申屠靖正经地点点头，向林鸣好生感谢了一下：“好的。谢谢大师，我明白了。明日我会去找你的。那么……大师这是准备走了吗？”
林鸣一愣：“是啊。”
“其实……我一个人住在这里，也是无聊。今日，我恰好做了不少菜……不知大师有没有时间，赏脸尝尝我的手艺？”申屠靖真诚地邀请道。
***
林鸣迟疑了一下。
他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像是会有一手好厨艺的样子。毕竟像他那样的有钱人，不应该请阿姨或者大厨来做饭吗？
他的家里似乎除了他，就再没有别的人了，看上去空荡荡的。
自从妻子离开之后……他应该一直都是一个人住吧。这个地方，一定还有许多他妻子的痕迹，在每个深夜，都会难以磨灭地想起……
申屠靖之所以留他吃饭，也许不只是因为多做了饭，而是因为一个人在这里，也比较孤独吧。
他也不是不能留下来。毕竟他自己回去，也只有一个人。
看在食物的面子上……林鸣看了看申屠靖晶亮的眼睛，犹豫了一下，就答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不知道……申屠先生都做了些什么？”林鸣好奇道。
申屠靖笑了笑。
走进餐厅的时候，林鸣惊呆了。
难道土豪的生活都是这样的？即使只有一个人，也得做上一桌子菜，而且看上去……卖相还真不错。
林鸣乖巧地等着申屠靖也落了座，才下了筷子，尝了一口，就赞不绝口：“哇！申屠兄弟，你这个鱼做得也太好吃了吧！想不到啊！你的手艺竟然真的这么好！”
申屠靖淡笑着接受了赞美，不语，又给他夹了几筷子：“尝尝这个吧。这道菜……从前，我的妻子，可喜欢了。”
他的脸上，显出了一种怅然若失的神色。
林鸣看着他，觉得这个时候自己不应该开口，但还是忍不住道：“申屠先生……看得出来，您的妻子……对你很重要。”
“……是啊。”申屠道，“所以，请您一定要帮我……”
“嗯！”林鸣扒了一口饭，马上道，“就算看在你这些菜的份上，我也一定会加油的！”
林鸣犹豫了一下，又说：“不过……申屠先生，你有想过……找到以后……要怎么办吗？”
这位申屠先生看上去年纪并不大。如果他的妻子去世了，也应该最多不过几年。几年前去世的人，如今投胎了，也还是个婴幼儿而已。
“找到再说吧。”申屠靖只是笑了一下。
“也是。”毕竟能不能找到，还是未知数呢……
按照林鸣的理解，这里的地府的运作并不是那么简单的。有些魂魄，死后立刻投胎转世，也有些在人间留有遗憾，最终化为厉鬼。还有些……也许是太过虚弱，所以只能飘荡在人间，无法得到救赎。
但愿他的妻子不会是最后那一种。
吃完这一顿饭，林鸣就准备告别。申屠先生又亲自送他回了家，林鸣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又和他说了好几遍自己一定会重视他的案子。
“那么，明天见！”最后，林鸣这么说。
“明天见。”跑车的车窗缓缓摇下。
***
房间的灯开着。林鸣眯眯眼，小声道：“师父？”
也就只有这个人，会这么随便地进他房间了。果然，他的师父正坐在桌子前，还在打……他新买的游戏。
林鸣在后面幽幽地道：“您最近……很是神出鬼没啊。”
师父头也不抬，专心游戏：“我这叫关心你啊。今天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林鸣觉得师父好像在教育自己晚归的女儿，无奈地道：“我都二十八岁了，还不能有点夜生活？”
“好吧。下午的时候，你有看到外面的事情吗？”师父问道。
“您说……万鸟齐飞？”
虽然申屠靖这么说，但林鸣其实觉得完全是胡说八道，他并没有真的信。既然师父回来了，他得好好问一下这到底是个什么事。
“你也看到了啊。”
“师父，那个万鸟齐飞……到底是什么意思？”林鸣试探着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啊。”师父一边打游戏，一边道。
林鸣：“……您还跟我拽什么天机不可泄露？我看是你自己也不知道吧？”
“哎呀，这都被你发现了。”师父面不改色。
“师父，您都一大把年纪了……真是……”林鸣不死心，又追问“您真的不知道吗？”
“也许……吧。卧槽，我死了……”师父捶胸顿足，遗憾了一会，又说，“算了算了，你这个游戏不适合我。我走了，拜拜。”
师父打开窗户，轻飘飘地跳了出去。
又走了……对了，又忘记问他，有没有最近的联系方式了。
下次再说吧……
师父说的，事情快要结束了，应该是真的。
他总觉得，最近他应该经常能见到师父。那就下次吧。还会有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