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人来了。”素问看了一眼外面，林鸣咳嗽一声，松开手。
“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走进来的是那位鲛人的新皇。律秋狐疑地看着两位天界的神仙，觉得他们之间的气氛乖乖的。
素问不语，拉着林鸣就要往外走。
律秋于是又看了一眼，这次盯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道：“你们两个……有问题。”
“你嫉妒？”林鸣一边往外走，一边瞥了一眼律秋，“你还未成婚吧？”
律秋竟然皱了皱眉：“大局未定，本王哪有心思关注这些小事呢……”
林鸣听了这话，满意地点点头：“所以，你还没成婚。所以你嫉妒？”
“……搞得好像你们两个成婚了一样？”律秋实在没听懂这是一种什么神奇的逻辑。
他顿了一下，突然明白了什么，又上下打量着他们，“等等，我说你小子怎么这么激动呢……”
素问看了他一眼，律秋住嘴了。
林鸣笑了笑，道：“就是你想的那样。”
这里的风气很开放，所以不管什么样的恋情，都一样可以被所有人祝福。
素问点点头：“律秋。我们先回天界了。等你来天界，我们改日再叙。”
***
这一次，回到天界，还是要回去看一眼，那个桃林。
那个他们初遇的地方。
两万年的时间中，人世间经过了多少事。唯一不变的，只有这些山林，依然保持着原来的模样，不曾改变，桃花依旧。
他们走在一起，看着漫山遍野的花盛放着，彼此之间没有说话，却有一种默契。
比这些短暂的花儿相比，他有幸因为这个机缘得道升仙。作为仙人，他们的时间还有很长。
但很长的时间，也意味着很多。
“如果哪一天，你不再爱我，请你一定要告诉我。”想到这里，林鸣突然说。
素问愣住了，他一顿，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林鸣没有看他，自顾自地道：“你知道吗？身为上神，你还有很长很长的生命。也许，在这么漫长的时间里，我们终会耗尽对彼此的感情。这也不过是缘尽了而已。既然缘尽，就该放手，而不是像凡人一样浪费自己的生命……”
素问打断了他的话：“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林鸣笑道。
“你觉得，本上神会是那样的人吗？不可能。”
“万年，数万年，十万年……也不可能吗？”
素问斩钉截铁地道：“不可能。我绝不可能会失去对你的感情。爱你，是我这一生，绝不会忘记的事情。”
“……我知道了。”林鸣点点头。
素问道：“还有，你，也不可以。”
“我只是说说而已。”林鸣忍不住笑眯了眼睛。
素问严肃道：“说说也不可以。”
林鸣没有办法反驳了。
因为他的嘴，已经被某上神给堵上了。
某上神听了林鸣的话，十分神奇，他觉得林鸣的心思非常不好，这种心思，只能靠强吻来震一震了。
林鸣捂住嘴，小声道：“这不会是……上神您的初吻吧？”
技术真差。
素问好像听懂了他隐含的意思，闷闷不乐道：“是又怎么样？”
“上神您……二十万年了……”
“难道这不是你的初吻？”素问瞪大眼睛。
“是吧是吧。”林鸣敷衍道。
“你很敷衍。”
“不说了不说了。那不重要。你知道……我为什么当时，会找宿嬛上神的茬么？”林鸣突然说。
“嗯？”素问的眼神，大有你还敢提这事的意思，“为什么招惹宿嬛？”
“其实……我从很早以前，就一直仰慕你了。虽然，我从未得见你的真颜……却也看过你的几张画像。不过那些画像，画得实在是怎么样，不及你风采的十分之一……”
“我招惹宿嬛……也是因为听说你们要成婚，所以才会想出这样一个主意，引起你的注意。”林鸣小声道。
素问：“……你真幼稚。”
“虽然过程出了点差错……但是这个结果比预想的还要好啊！”林鸣辩解道。
真鸣上仙，大概是个小学生吧。
素问想起画像，便道：“你还记得……你在人间给我画的画像吗？”
“什么画像？我给你……画过很多画像。”林鸣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低了下去。
素问没有察觉到：“是你趁我不注意悄悄画的那张。它为什么，会流落到那个酒楼掌柜的手里？”
“啊。那张画像……我……当时找了好久的。”林鸣皱了皱眉，“你说什么酒楼掌柜？”
素问勾起唇角：“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去追查叶素的事情吗？就是因为在酒楼里，我看到了那张画像。我心想，那个叶素，怎么会和我一模一样呢？所以我去查了，才找回自己的记忆。”
“啊。”
林鸣点点头：“当时……是为什么来着。”
他努力回想了一下。
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你已经离开了。”林鸣睁大了眼睛，看着素问。
素问看着他，不语。
林鸣一边回想，一边说：“后来……大概，是某一天，我走进酒楼的时候，喝得酩酊大醉……”
“所以……一不小心，就把那副画丢在了那里。”
林鸣低声道：“那副画。我再也没找到过。我真傻，从没想过去那个酒楼看看……还好，我还有很多，你的画。”
“你……为什么要把我的画，带去酒楼呢？”素问缓缓地问道。
林鸣不假思索地道：“因为……我想找你啊。听说你是神仙之后……我想，或许你还会回来，看看我呢？于是，我把你的画像给那些人看……不过他们以为我是疯子。”
“后来我就再也没有把你的画带出去过了。”林鸣居然笑了笑，“我有许多你的画。”
素问不说话了。
林鸣又说：“你……去过我后来住的地方吧？”
素问点点头，但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原本，那个地方，挂着许多你的画。可是……后来我也离开了。我也是这一次才知道，那个地方被接手了。也不知道，我的那些画，都去了哪里……”林鸣看着远处，茫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