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醒了，是被热醒的。
怀中仿佛抱着一块热炭，便知是素素的寒热爆发出来了，心里倒松了一口气。
这几年素素受了风寒总是这个路数，若是不发烧反而迁延上身。他几乎次次都亲自服侍，已经摸得很清楚。
检查素素身上，衣衫浸湿，棉被也潮腻腻的。她自己身上也被烘得一身大汗，便干脆起身把两人身上又收拾了一遍，衣裳和棉被全都换了。
素素被折腾得半醒，胤禛顺便将炭火盆上煨着的一砂锅粥盛出来，勉强喂进去小半碗。
素素身上舒坦了，胃里暖暖的，再次沉沉睡去。
胤禛就着那点粥随便吃了点，便轻轻带上门出去了。
台阶下霍地冒出一个人来，是刘张氏。她那日在岸上夹在双方战斗的地方，受了些轻伤，已经无碍了。
“王爷，侧福晋可好？”刘张氏满脸愧疚地问道。
胤禛盯着她，怒意顿显，“本王请你来是保护侧福晋的，接过侧福晋却反而收你拖累，要你何用？”
“呜呜……”刘张氏本就心里愧疚难受，被胤禛训斥，登时跪在地上哭了起来，“王爷，是奴婢无能！求王爷再给一次机会，奴婢便是做牛做马、粉身碎骨，也要将侧福晋伺候周全。”
“哼！”胤禛重重一哼，“你如此笨拙，让本王如何再信任你？”
刘张氏立刻伏在地上，坚定地说道，“奴婢愿意交上卖身契，若再犯错，情愿被王爷随意处置！”
胤禛盯着她好一会儿，冷声说道，“那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吧！”
说罢，他便走出内院。苏培盛连忙跟上，匆忙跟刘张氏交代，“王爷不在，侧福晋就交给你照顾了，好生伺候！”
刘张氏喜极而泣，冲着院子外面一边磕头，一边说道，“多谢王爷开恩！奴婢一定伺候好侧福晋！”
胤禛来到正厅，此时天色尚早，他打算先看点公文。却不料有人已经在门外等候，一见他立刻躬身施礼。
“下官陆维安见过王爷！”
“哦？你已经来了？”胤禛满意地点点头，他最喜欢勤勉的官员，比他还起得早，就更得了他一分欣赏。
两人走入正厅，胤禛便立刻说道，“你且说说怎么找到侧福晋的？”
“是！”陆维安神情慎重，将过程又重新说了一遍。
“下官请借住之地的大嫂照顾侧福晋，但是不敢独自回来禀告，更不敢请当地官吏协助，所以回来的路上便满了一些。”
“晤！你做得很妥当！你办事很让本王放心！”胤禛看向他，眸中精光闪现。
陆维安虽然躬身低首，却感觉到威压深重，额头竟然冒出细密的冷汗，不由得心中深感震惊。
“巡抚张大人被参奏革职一事，你如何看？”胤禛发问。
陆维安赶紧把思绪收回来，都是平日里在思索的事情，张口即来。
“虽然噶礼也同时被参，却只是停职，只怕张大人想要翻盘有些艰难。下官虽然暗自搜集了噶礼与赵晶收受贿赂的证据，却没想到张大人呈上之后，皇上却置之不理。下官愧对王爷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