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在上，奴家今日也是被人耍了。是有人教唆奴家那么做的！若是奴家知道贵人是那么有身份的人，打死奴家也不敢这么胡来啊！”
沈三娘很狡猾，她知道对方身份太高，就算抬出飞仙阁的名头，对方肯定连听都没听过，还只会让自己罪加一等。当然，更不敢以外面有教众聚集来威胁。真要那样，只怕死一百回也不够。
能在男人成堆儿的飞仙阁里混到一个护法的位置，沈三娘可不是一般地有手段。所以，她急匆匆地把话先说出来，好为自己争取点机会。
胤禛冷冷说道，“自己把经过说一遍。不许编造。不许遗漏。”
“是！”沈三娘毕恭毕敬。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天威。
曾经，她还以为似飞仙阁阁老那般的风采，已经是世所罕见。而皇家子嗣不过是俗世凡人罢了。谁知，见到胤禛之后，这两种印象似乎正好颠倒了。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请贵人莫嫌弃奴家啰嗦。”
得到胤禛允准之后，沈三娘便诉说起来。
飞仙阁是个不被官方认可的邪?教，她心里很清楚。她很聪明，飞仙阁可以不把天津卫的县令放在眼里，甚至可以公然胁迫。但是，京城里天家的血脉来了，她便再不敢嚣张，知道必须把飞仙阁的事情交代清楚。
也许，她还能保住小命。
“曾经，奴家也是良家妇女，夫君是天津卫县衙的皂吏。后来，我家夫君得罪了上任县令，被下了大狱。奴家到处求告，家产也变卖了去送礼，可是，夫君还是稀里糊涂死在了狱中。奴家……奴家还被卖去了青楼。”
沈三娘沉浸在回忆中，神情变得凄苦。一直坐在公案边上旁听的素素登时有些动容，沈三娘的经历勾起了她的回忆，这个时代的女子大多苦命。
沈三娘下意识地瞥了素素一眼，担心被她鄙视，却意外地看到了同情，不由得一愣。
她赶紧低下头，继续诉说。
“奴家……奴家没法反抗，只好努力活下去，后来……后来年岁大了，便做了……青楼的老鸨。”
说起这段历史，她很羞愧，毕竟曾经是县衙皂吏之妻，最后竟沦落红尘。没有想起来倒也罢了，一旦重温历史，羞耻感一时还挺强烈。
“你也是为了活下去，一个弱女子挣扎求生，不必为此羞愧！”一个好听的声音，温和而真诚，沈三娘讶异地看向素素，连忙感激地拜了一拜，“多谢夫人垂怜！”
她敏感察觉到素素在王爷面前的地位，一个女子竟然能旁听审案，不仅坐着，还敢发言，这份地位可不是一般的尊贵。
“奴家本来生计已定，可是又得罪了一个京城来的富商。那个富商有些来头，竟然派人成日里上门打砸，把奴家的青楼生意给搅黄了。奴家走投无路，便要投身海河寻死，可谁知，竟被飞仙阁阁老搭救上岸。”
“那飞仙阁阁老肖天华是个很有本事的人，奴家被他所救，便投效于他，为他做牛做马也是心甘情愿的。可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