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担心他们听过之后忘记，还特意回过头来测试一下，检查他们是不是都记住了，却没料到果然都是记性好的，几乎人人都能复述。
上午很快过去，素素布置了下午的内容，便自己回去了。她今日与其他十一人都有交流，察觉到里面其实不少老油条。
如若让她亲自管理，还不一定会有多少波折！可是交到梁木手里，便是他大显身手的时候。三言两语便能把人收拾住。实在不行，大不了唱一回白脸，扬言要赶人，便都老实了。
素素昨日听了胤禛的嘱咐，即便回去庑房也要找个人陪着，不能落单。今日回去歇晌便叫上一个宫女，名字叫闲芳的。
闲芳看上去三十出头了，不太言语，反应却特别有分寸。在这十二人中显得尤其沉稳，素素对她印象不错。
“闲芳姑姑，我看你也是沉得住气的，怎的也会被发落到洒扫的人堆儿里?再说你也过了出宫的年纪，何必还留在宫里吃苦受罪?”
两人在路上走着，素素便与她聊天，顺便查问一下她的来历。
“回禀女使，”闲芳言行恭谨，回道，“奴婢原先是服侍先孝懿仁皇后的……”
素素吃了一惊，脱口问道，“就是佟佳贵妃的姐姐?”
“正是！”闲芳俯首，“孝懿仁皇后薨逝之后，奴婢便被遣去服侍新选秀女。后来……”说到这里，闲芳停顿了一下，似是想起不堪往事，心潮起伏。
素素也没追问，静静地等着她继续。
稍后，闲芳继续说道，“奴婢办差出了差错，被罚去辛者库。最近才分配到养心殿洒扫，不想正好遇着女使用人，这才得以得以轻便些。否则，从养心殿洒扫完毕之后，还要回去浆洗衣物。”
闲芳并不讳言得了益处，言辞不卑不亢，也不像梁木那般谄媚，倒似很有些品性。这才紫禁城的宫人里实数难得，让素素想起春茶，却觉得闲芳落难中能保持如此，应是比春茶更胜一筹。
沉默行走着，素素又问，“闲芳姑姑在服侍新选秀女时服侍的哪位小主?”
闲芳似是呼吸微滞，停顿了一会儿才说，“便是如今的佟佳贵妃。”
“怎么会这样？”素素简直难以置信，“你才伺候了孝懿仁皇后，又去服侍她的妹妹，难道不应该更加亲近吗？”
闲芳的表情十分悲痛，忍了又忍，渐渐恢复平静。说话间却依然有些凄凉。
“谁说不是呢？奴婢为了去照顾那时候的佟佳小主，特意辞了德妃娘娘宫里的差事，去到储秀宫。谁知……人家不但不领情，还处处嫌弃、刁难。后来便随意寻了个借口打发了奴婢。”
佟佳贵妃是孝懿仁皇后的亲妹妹，难道姐妹之间早有嫌隙？这倒也没听胤禛提起过。反而说是因着孝懿仁皇后是胤禛养母的缘故，佟佳贵妃格外地愿意亲近胤禛。
素素听着觉得此间肯定还有隐情，只是觉得此时若继续追问有些不近情理，便只好作罢了。
说话间已然来到庑房，青叶已在屋外等候。素素谢过闲芳姑姑，请她自行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