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尔折腾了自己一晚上，开始发烧了，烧得迷迷糊糊的女人躺在床上，颤巍巍地看着容聿瑾：“你个王八蛋……好狠的心！”
容聿瑾没有理会这个凄惨无比的女人，只是舀了舀热汤，然后抵在她嘴边，抬下巴：“喝。”
“不——唔！”
容聿瑾扯了张纸替她擦了擦嘴巴，珀尔半合着眼睛拒绝去看他，容聿瑾也不和她计较，只是一边“喂”她吃药，一边意味深长地开了口。
“知不知道你晕过去的时候我去干什么了？”
珀尔猛地睁开眼睛，娇羞地抿了抿嘴唇：“你是不是对我干什么呀？我就说嘛！你就是会装。”
容聿瑾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没多久，珀尔就说不下去了，只是郁闷地扯了扯唇角：“你干嘛了？”
“我下楼见了一个客人，来自Y国的客人。”
珀尔咬了咬唇：“父亲跟你说什么了？”
“你父亲倒是精明，知道这婚事黄了，就急着跟下一家谈生意。”
珀尔闻言冷笑，他父亲可不就是精明，不管如何都不会让罗素家族的利益损毁半分，不管如何，她都逃脱不了做棋子的命运。
不过这一次，珀尔意料之外的没有其他情绪，似乎是已经默认了这种事情发展的轨迹，容聿瑾抬了抬眼：“你不想知道结果如何？”
“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会去结婚的。母亲说的没错，结婚是人生大事，需要谨慎，需要对自己负责，所以我一直想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但是父亲说的也没错。”
珀尔垂了垂眸，几缕碎发落到她的脸上，遮住了一圈的阴郁，像是垂死之人，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我是罗素家族的大小姐，本就没有资格随心所欲，我身上有家族的重担，这不怪任何人。”
下辈子她倒是想做一个普通的女人，没有沉重的担子，没有家族，只有自由干净可以游移各处的灵魂。
容聿瑾看了她一会儿，才嗤笑道：“你父亲的生意谈成了，所以……你不用走了，以后就住这儿。”
珀尔闻言僵住，她脑子有一瞬间的死机，然后逐渐空白起来，这句话他说出来挺容易的，但是她有些不懂。
“什么意思？”
干涩的声音连自己都吓了一跳，珀尔咬唇，死死地盯着容聿瑾，容聿瑾倒是不怎么有情绪，只是耐心地解释道：“你父亲把你卖给我了。”
珀尔眨了眨眼，容聿瑾以为她不高兴，不禁嘲讽道：“大小姐，为了买你我可去了大半副身家，你这什么表情？”
珀尔伸手将他拉近，但她没用力气，所以都是容聿瑾顺着她想要的效果逐渐靠近，然后默不作声地盯着她。
“父亲把我卖给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和你父亲把你卖给那什么劳什子家族的公子一个道理。”
珀尔闻言抿了抿唇，他们那叫联姻不叫卖，最多也是相互卖，容聿瑾似乎是看透了她的意思，不免笑道：“大小姐，我可没占你们家一分便宜。”
“我父亲是不是讹你了？”
珀尔眉头一皱，作势就要下地，还拉着他的手保证道：“走，咱们回去，我帮你把钱要回来，那可是半副身家，不能白给他！”
“等会儿。”
容聿瑾将她按了下去，完全不像个没了半副身家的落魄人士，他对向珀尔不解又不满着急的眼神，难得温和了一次。
“那钱他拿不走，全在我这儿。”
珀尔这下是真糊涂了，一会儿拿了半副身家，一会儿又没拿钱的，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是在谈什么生意呢！
“我先去上班了，毕竟要养一个金枝玉叶的娇娇小姐，还是得费些钱。”
容聿瑾都走到门前了，珀尔才反应过来，连忙止住他，问道：“你什么意思？我不需要你养，我待会儿就出去挣钱，才不会白吃白喝白住！”
珀尔简直要气死了，他们好歹这么久的感情了，不就是住在这里吃他几天饭吗？这点钱都舍不得，小气巴拉的！
容聿瑾伸手扣上门把，当珀尔看见他的脚步一个挨着一个踏了出去，门被关上之前，才听到那一句平静的话。
“我们试试，所以你乖点，别让我的身家打了白漂。”
珀尔彻底呆住，透过被关上的门似乎还能看见男人笔直的身姿，正一步一步地走远，许久之后，又一步一步地走进来，反反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