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夭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吕厉似乎已经看了她许久，莫夭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方才她的窘迫都那样落入他的眼睛之中，这让莫夭的心中多少有些难堪。
"如果你自己不重视自己，若是你继续放任他人如此，你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又怎么保护心里重要的人？"吕厉这句话是说给莫夭的，但又似乎是说给自己的。
莫夭一时之间愣住了，她本以为吕厉是会对她方才的表现感到轻蔑，但他如此一番话，的的确确都是为了自己着想。莫夭的心中涌现一丝暖意，这个男子，的确不一样。
吕厉发觉了莫夭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但片刻之后，他又整理好了。莫夭看着眼前的男子，不知不觉就想到了九方明。
曾经的九方明，也是用这样的温柔对待她陪伴她，可是最终...想到这里，莫夭的眼神之中，就不自觉的掺杂了悲伤。吕厉自然知道她是想到了什么，也随着她的目光看去。
此时的九方明，面色苍白，虽然一动不动，但是却没有死人的模样。这大约就是这冰棺的神奇之处吧，莫夭心中如此想着，然后抬起头看了看吕厉。
这一看，二人的视线相撞，莫夭想要闪躲，无意间却已经被他发现。
"我很好看？"吕厉笑着问到，他看着她的眼神之中分明没有笑意，但面上却如此，莫夭感到一阵寒意。
"很好看..."可是莫夭还是如实说着，吕厉长得的确俊美，是每一个女子心中都渴望的模样。加上他身材甚好，看起来也十分结实。
吕厉不知道，莫夭就这样在心中给他打了分，定了义。其实莫夭本身还是很喜欢长得好看的人的，比如轩辕离，比如九方明。她身边的男人们长得都是极其不错的，墨玦也是个英俊的男子。而齐越辰，虽然带着痞痞的气息，但面容也是极美。
"你为何要帮我？"莫夭虽然想着这些，但也没有忘记重要的是。这几日的思考让她想通了许多事，但也有许多事越来越想不通，比如吕厉。
吕厉分明自己有能力做到许多事，今天更是个见证。更何况，他完全可以寻找巫族之中更加强大的人帮助他，但他却选择了自己。莫夭的心中充满了疑问，她今日跟他来，也是想把这些疑问说出来。
吕厉也知道她定然会问自己这些问题，没想到，这才第二面，她就已经忍不住要问自己，他不知心中是何种感想，只能无奈一笑。
吕厉此时不能对莫夭说出她与轩辕离真正的关系，如果一旦说出，她很有可能就忍不下心。加上守护者有自己的使命，他不想看她如此。
每每见到莫夭，他都会想起曾经的飞雪，那样的简单，可是如果莫夭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许也会重蹈飞雪的覆辙。那是他不愿意看到的，因此，他决定暂时保密。
"曾经，我认识一个女子。"吕厉徐徐开口，这是他第一次将自己心中隐藏的事情，说给另一个人听。
"那个女子也是如同你一般的坚强，不记得有多久了，反正她始终都待在我的身边。"吕厉说道，眼神之中，有着一丝悲凉。这是莫夭第一次见到吕厉露出这样的神色，知道这个女子定然对他而言，是不一样的存在。
"她就是巫灵与巫族交换的守护者，而她，就是我的守护者。"吕厉的面上已经十分悲戚，他此时就那样看着莫夭，似乎有一种寒冷在他心中蔓延，他又一次的想起了她，想起了那个单纯简单的女子。
"她的名字就叫飞雪，与她的人一样，既简单干净，又单纯善良。"这个时候，莫夭竟然发现，吕厉的眼神是如此的温柔，如同在谈论一个永远的爱人一般。
她是那样追随着他，可他却似乎从来没有注意过她。她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一直为他打算这各种各样的事情。她总是说着要保护他，他的心中又是一痛，是啊，她保护他，可是自己，最终还是辜负了她。
"那一日，蝤龙一族的反叛到来，我们一族全部被屠杀，而她，却凭借自己微薄的力量，当真守护住了我的生命。"说道这里，吕厉的眼角似乎有些湿润，他的语气是那样的无奈，莫夭知道，他动情了。
"最终，是她用性命换回了我的性命，她也的的确确履行了守护者的职责。"吕厉说道这里，莫夭似乎明白，这个女子，是他心中不可触碰的疼痛。
关于巫族的职责，莫夭知道的太少，她只知道，自己和百兽能有共鸣，却不知道什么守护者。
对自己如今的身份知道的也很少。
莫夭依旧没有说话，她在等他说完。她看得出，他已经许久没有发泄过，这一次，似乎是他第一次将心中的痛苦发泄出来。
"其实，我或许是有名字的，或许吧。"
难怪他一直不愿意提起名字，如今的这个，根本不是他真正的名字，而他的名字，他早已经不记得了。
吕厉只说到了这里，就没有再说下去，莫夭看出来他的疲倦和痛苦，她走上前去。
不知为何，她是那样的想要救赎这个男子，他的一切一切，都有一种悲伤的神色在里面。莫夭捧起了吕厉的头，看着他的眼睛，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出什么。
她不知道，这样长远的悲伤要用什么才能抚平。她不知道自己安慰的话在他听来会不会很讽刺，她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吕厉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他没有说什么，也没有硬要听她说完，而是轻轻的抱住了她的腰身，把头靠在了她的腹部。
莫夭只觉得现在的吕厉，如同一个孩子寻找依靠一般，没有其他感想，因此也没有推开他。二人就这样抱着，吕厉也似乎寻到了一个温柔的避风港。
他迟迟不愿意抬头，只是将头靠在她柔软的腹部。今天，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眼前的女子说出一切，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在她这里，可以寻找到飞雪的影子。
吕厉的心，如同一个千疮百孔的蜂巢，他想要保护好自己的心，因此一直不曾对谁说过。可是如今对莫夭说出，心里也多少好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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