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的空调吹得人通体舒畅，段以和安斯并排坐在二楼供客人休息的长椅上，帽子已经被取了下来勾在手上，额角渗出密密麻麻的一层汗，微咸的汗液划过因为痒痛被抓破的伤口留下些许的刺痛感。
段以不怎么在意，低下头揪着衣领抹了一把汗。
从前的职业习惯让安斯养成了一到新地方便要观察周围的习惯，无意一扫便瞅见衣服被段以的动作带上去后露出的一截纤细白皙的腰肢，段以本身肤色就白那处又是不容易晒到阳光的地方，在灯光明亮的商场看起来愈发莹白，还泛着一点被热意蒸出的红色。
腰侧忽然被温热指尖触了一下，段以整个人一抖，顿时将自己挪到了长椅边缘，瞪大了眼睛看着动作自然的安斯，“你做什么？”
安斯被他这明显过激的反应给逗乐了，还没来得及撤回的手指恶趣味的在那截腰上戳了两下，“看看你的过敏好得怎么样了而已，再说你浑身上下我可都看过了，不差这一点。”
对方耍流氓耍的光明正大，段以无语凝噎，默默把衣摆拉了下去。
两人找了个地方解决午餐，商场里的餐厅味道不差却也算不上太好，鲜明的日式餐点被融合了本地的特色，吃起来不至于难以下咽却也让人不会再提起第二次过来的念头。
有了前车之鉴段以这回学乖了些，把吃饱放在了第一位。
一顿饭过去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酒足饭饱的段以跟着安斯出了店里，刚走到门口便被一声急促的尖叫给挡住了去路。口腔里还留存着些许芥末味道，段以捂着嘴低头往前走，没注意前方地安斯停了下来直接一头栽在了他宽实后背上。
抱怨声没来得及说出口，让安斯硬生生停下来的那道声音的主人便不由分说抱住了安斯。
段以揉了揉自己隐隐发痛的额头，抬眼看见安斯被之前跟他说过的完美符合条件的‘前凸后翘’本人死死抱住，颇有一种老情人阔别多年再次见面的意味。
安斯眉心一跳，反应了一下才将人给拉开了一些距离，“怎么是你？”
女孩显然要比安斯激动多了，即使被拉开依旧拽着安斯的手不愿意松开怕人跑了似的，语无伦次地答：“我……我跟朋友出来逛街，她们很快也会过来，你要一起吗？”
完全被忽视的段以站在不远处也不说话，暗自细细将眼前这隐藏情敌给打量了一番。
“今天怕是不行，我不是一个人来的，我想你们不会喜欢一个正处于别扭青春期的孩子跟着你们一块逛街。”毫无防备的段以被扯着肩膀拽了过来，惊慌了一瞬抬眸便对上女孩带着探寻意味的目光。
段以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同她打招呼，“嗨……”
大约是认为段以不是竞争对手还有可能是同盟，女孩冲段以笑笑以示回应。她似乎是清楚安斯这说一不二的性格，脸上的失落显而易见斟酌后转而问：“那能留个联系方式吗？我……”
这一次安斯没再给她机会将话说完，礼貌地笑笑，“抱歉，我本来以为我们不会再见面的，而且你应该清楚我们并非是那种可以相互留下联系方式的关系，如果造成你的困扰我很抱歉。”
如此绅士的安斯简直惊得段以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走出十来米远，段以终于没忍住伸手揪了揪安斯的脸，“你不会是别人变的安斯吧？能这么温柔，简直像是见鬼了一样。”
安斯依旧是笑，没回答他的问题。
早几年的时候精力旺盛无处发泄，谈恋爱这种事情对他而言太过麻烦，像是自己给自己找了个笼子钻进去，不如与人各取所需，完事提起裤子走人连姓名都不必知道。
他床上来来走走了许多人，大多数都不过一两次后便断了联系，所有人对此都习以为常。
而刚才那个女孩是个意外，他们并没有发生什么实质上的关系，或者说还没来得及发生什么实质上的关系。对方生得好看，身材样貌连谈吐皆是一流，只不太慎重，在谈话中无意暴露了自己家庭背景。
又或者是，像他们这样家庭的人，家庭背景本就是一种习以为常的本身所拥有的资本。
女孩的父亲是个国家政府机关的高管，向来以铁血手段闻名，是差不太远便能走上最高位置的人。安斯是个聪明人，自然不至于为了解决生理需求去给自己找这么大一个麻烦，于是理所应当地避而远之。
之后波折过几年，他也没想到还能再遇到。
段以侧着头揶揄他，“我怎么觉得，不能跟她发生点什么你好像很遗憾的样子？”
安斯目视前方，不置可否点头，回答得倒也坦荡，“人是视觉动物，你没有办法否认，她的确很美。”
段以无端有些气闷，明明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已经吃上醋了，这实在不是一件好事。由母亲牵着的小孩举着冰淇淋从身旁经过，段以适时转移话题，抬手指了过去，“我也想吃冰淇淋。”
显然，安斯对这幼稚的提议嗤之以鼻，“你已经到了能做春梦甚至弄脏床单的年纪了，为什么还能喜欢这种小孩子口味的东西？”
段以充耳不闻，“我要香芋味，两支，谢谢。”
很多年以后，跟条大狗似的窝在段以怀里的安斯闭着眼睛接受投喂。甜度爆表的点心被段以拿勺子一口一口喂进去，解决完最后一口，安斯忽地睁开眼睛将段以拽了下来同他接了一个呼吸急促的带充满着甜味的吻。
段以嘴边还有点点白色的奶油，平复了急促呼吸后冷笑一声，开始翻起了旧账，“呵，都一把年纪能不能成熟一点，还吃甜食，当自己是小孩子吗？”
安斯笑得眼睛眯起，伸手用拇指指腹擦去那点段以唇边那点白色，面色淡然的将指头含进嘴里，轻撮出暧昧的声响，红润的唇瓣张张合合，“我是不是小孩难道你不是最清楚吗？”
手被拉着摁到某处蓬勃之处的段以：“……妈的安斯你这个臭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