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以也没跟他客气，径直走到已经在偷偷抹眼泪的女生旁边，柔声问她：“你还好吗？需要帮你报警吗？”
女生一愣，狠狠抹了一把眼泪用力点点头，“我要报警！这次他没成功说不定下次就要把手段用在其他女孩子身上了。”她看向被尤恺摁住的尤涛，“人渣！”
段以点点头直接摸出手机拨了电话报警，尤涛想要阻止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就他那身板连尤恺都打不过更别说段以了。
警察来得很快，段以出于帮人帮到底的想法陪着女孩一块去警局录了口供。
在走廊外面等人的时候，段以推了身边的尤恺一把，“我这报警是不是报得太冲动了，会不会给你造成麻烦？”毕竟尤涛还是尤恺的哥哥，虽说尤涛估计也没那个胆子找麻烦，可保不齐他家里人不会拿这个事抖到尤恺爸妈面前去。
尤恺两手枕在脑后，无语地笑了笑，“得了吧，他爹妈那放养式教育把人都给糟蹋成这样了，我爸妈早跟我说让我别跟他混在一块，我也就是念在小时候的情分上给了他公寓的密码。既然他做了错事，总归是要付出代价的，你又没做错。”
段以忍不住笑了一下，“没想到你平时看着傻呵呵的，关键时刻居然挺拎得清的嘛。”
笔录很快做完，女孩在一名女警的带领下走了出来情绪看上去已经好了很多。凌晨的警局没什么人，四周也显得分外安静，所以那一道尖利的声音老远就穿了过来。
“我儿子呢？你们凭什么抓我儿子？”
尤恺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拿肩膀撞了段以一下，“啧这声音，这是尤涛他妈，贼泼辣，就跟古代说的那什么河东狮似的。你待会儿可当心着点，要让她知道你把他儿子给揍了估计又要借题发挥了。”
尤涛母亲估计在警察的电话通知里就知道了什么事情，一眼望见女警身边披着男生外套的女孩顿时就怒火中烧地冲了过来。
段以好歹算是半个练家子，一看她那架势就知道这是要动手，赶忙起身将人给挡了下来，冷声道：“这位女士，这里可是警局，动手打人可不太好吧？”
妇人脸上尽是凶相，怒瞪着段以，“哪里来的小屁孩滚一边去，老娘还没告这小狐狸精勾引我儿子，她居然还说我儿子要**她？”她冷哼一声，“也不看看她长得那副样子，倒贴给我儿子我都不要。”
这话说的一旁的警察都看不下去了，沉声让她不要在警局喧哗，不然就要以危害公共安全对她进行拘留，这才算将她的嚣张气焰给削下去一半。
另一头尤涛也做完了笔录，一看到自己亲妈来了顿时眼睛都亮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凑上前去，“妈，他们冤枉我，那个人还打了我，我现在心口好疼我是不是要死了啊？”
被尤涛指着的段以没吭声，尤恺倒是十分有义气地站了出来，“表哥，你这话不能这么说。你这忽然跑我屋子去，我朋友还以为是家里进贼了，这完全就属于正当防卫啊。”
尤涛妈本想骂尤恺这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但想到自家生意还免不得要尤恺爸妈照拂，再加上两家关系如今本身就已经不是很好，便只能硬生生把话给咽了下去。
一番折腾之后事情解决已经是后半夜了，尤涛被他妈用钱给保释了出去但档案上被记了一笔。
段以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尤恺却还是精神奕奕的模样。那女孩还在上大一，但是家里父母都出差去了，段以索性帮了尤恺一把，给他牵了条线让他送那姑娘回家去了。
从警局出来，段以被迎面而来的冷风吹得一激灵，睡意被吹散了不少。打着呵欠往外走准备拦辆车回家，刚过拐角便看见那辆熟悉的车稳稳当当停在那里。
大约是这个时间点没什么人也不用担心被人认出来，温觉衍没像往常那样在车里等他，而是带了口罩和帽子斜靠着车门站着，他身材颀长光是随随便便这么一站都跟拍画报似的令人赏心悦目。
天边微白，天色却依旧还是暗沉着。路灯昏黄的光落在温觉衍身上给他周身镀上一层温暖柔和的光晕，段以下意识停住了脚步，垂落下来的眼眸恰好望见地上那被灯光拉得老长的温觉衍的影子。
一番斗争之后，段以像是做出了什么妥协似的往前走了几步最后停在那人面前。
温觉衍肤色很白，因此睡眠不足的时候黑眼圈也会越发明显，他这时候兴许是真的已经很困了，听见脚步声才反应过来抬头望向段以。目光在落在他身上穿着的单薄衬衣之时愣了一下，随即抬手接下了身上的外套替段以披上。
“上车吧。”温觉衍的语气平淡，如果不是他唇上那道伤口清晰可见，段以几乎觉得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所做的一场梦而已。
段以格外温驯，拢了拢身上带着温觉衍味道的外套钻进了副驾驶里。车里香烟的味道很重，让他不由皱了眉头。温觉衍身上穿着的衣服也还是之前那套，难道他根本就没有回家，而是在车里待了大半夜？
车子行驶出去一段距离，半开的车窗将烟味散出去了一些，段以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这才想起自己把手机给落在了尤恺的公寓里。
这会儿自然是不能提让温觉衍把自己送到那里去，段以琢磨了片刻，忽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警察局？”
温觉衍答的很快，“打你手机没人接，托人帮忙查了。”他自然不会告诉段以，其实他一直就远远跟在后面。他看着段以跟尤恺一块进了那栋楼，本已经做好在楼下过一夜的准备，却又看到两人领着一个女孩下了楼，而警察随后赶了过来。
段以轻轻点头，“我手机关了落我朋友家里了，我明天让他带给我。”
话音落下，温觉衍忽然将自己手机递了过去。
段以一愣，对方直视着前方补充道：“里面有你朋友的电话。”
“哦。”段以接过手机给尤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出去，有些好奇地问温觉衍，“你怎么会有尤恺的号码？”
温觉衍收回手机随手扔在了一边，“上次你住院，我让他在医院陪你的时候顺便留的。”他当然不止有尤恺一个人的号码，就连段以以前在国外上学时候关系比较好的几个朋友他基本都存了联系方式以备不时之需，只是这些他断然不会主动跟段以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