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段以的心情难免变得有些复杂。
任谁遇到这种状况，只怕都不会好受到哪里去。拼尽全力想要保护的人其实早已经成了背叛者，反倒是在关键时刻‘趁人之危’的人却成了这么些年来唯一一个全心全意陪在身边的人。
世事总是如此无常，也许过着过着就成了笑话。
段以扭头看了贺岑半晌，“其实……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不明白，以你这样的性格既然不喜欢任予璇当初又怎么会出手帮她？”
“你知道她当初追过我？”
段以点点头。
“一次她用短信约我出去，说等不到我就不会离开，我跟往常一样并没有理会。”说到这里，贺岑停顿了片刻，“等到我晚上再想起来的时候，出于安全考虑我还是去了一趟，正好碰上她被小混混骚扰，好在事情还没有发展到最糟糕的地步。”
段以眼中的惊讶不言而喻，“这就是你之前说的欠她的一个人情？”
贺岑点头，“这件事虽然没有别人知道，跟我其实没有直接的联系，但总归，她的出发点是我也是因为我才会遭遇的那一切。于情于理，我欠她一个人情，还了我也能心安些。”
段以花了一分多钟调整心情，最后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搭在贺岑肩上以示安慰，“不管怎么样，你还有我。其实严格说来，我当初的手段确实是挺可耻的，以前的事情你也别再想那么多了，你不必对我抱有什么愧疚的感情，这都是我自愿做的，我从来没有后悔也没有埋怨过。”
贺岑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想要出声打断段以接下来的话，却还是被他给抢了先。
段以伸手，温软的掌心覆在贺岑的唇上，“不知不觉都已经五年了，一开始还真的没想到我能坚持这么久，不过也挺好的。我们的关系……”段以冲贺岑眨了眨眼，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就到此为止吧。”
贺岑眼中的光亮在段以说出最后一个字之时一点一点地熄灭，他早该想到的，谁能像眼前这个傻子一样跟在他屁股后边跑了五年，被冷落被厌恶了五年还能再继续坚持下去呢？
段以也是被家里人捧在手里的宝贝，却一根筋地捧着一颗真心追了他五年。可就因为那一个错误的开始，这些年以来不管他怎么恶劣，怎么把他一颗真心踩在脚下践踏段以也都只是受着。
而他贺岑一向自诩爱憎分明，却在这个时候才看清楚自己的心。
过了半晌，贺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张了张嘴嗓音有些哑，“时间差不多了，你去换衣服，回去吧。”
段以眼中闪过一丝恶作剧成功之后的狡黠笑容，在贺岑正欲起身之时动作利落地将人压在了沙发上，两腿分跪在他身侧，手里还拽着贺岑的衣领，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笑意。
“你生气了？”段以勾着嘴角，名叫愉悦的情绪一点一点从眼角散开，他不躲不闪地直视贺岑，又伏低了一些拉近两双眼睛的距离，像是要将人刻进自己眼底。
贺岑察觉出来一些端倪却抿着唇不说话，段以一只手慢慢钻到贺岑的后颈处，将滚烫的掌心贴上去又往前凑了凑，“我刚才说分手的时候你是不是挺伤心的啊？我都看出来了。”
他将尾音拖长了一些，听起来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贺岑难得有如此窘迫的时候，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想要侧过头去，段以贴着后颈的那只手却忽然用劲，两人瞬间成了鼻尖贴着鼻尖的姿态。
段以笑意盎然，因为感冒而红了一圈的眼眶却像是落了点点星子，闪闪发亮。
良久，段以低下头在贺岑嘴角轻轻落下一个吻，就着这个姿势启唇，轻声道：“我是说，我们结束因为我的错误而开始的五年，不是什么威胁与被威胁的关系，而只是……彼此相爱的关系。”
最后一句话出口之时，段以能跟明显感觉到被自己压着的那具身体猛地僵了一瞬。他察觉到贺岑迎上来的唇，却眼疾手快地将手隔在两人嘴唇中间，含糊不清地说：“我感冒了，再亲要传染了。”
贺岑没再坚持，右手却搂住段以的腰将两人的位置调换。
段以惊呼了一下，却很快反应过来两手环上贺岑的脖颈，故作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哎，虽然说吧我挺满意现状的，可是怎么想都觉得还是我亏了啊。”
贺岑将段以刚吹干的一头蓬松的短发揉乱，勾唇笑笑，“怎么？还想我怎么补偿说说看。”
段以挑了挑眉，“这可是你让我说的啊？”
话音落下，他松开抱着贺岑的手，右手从贺岑的背部缓缓往下滑动，最后堪堪停在裤腰的边缘。
贺岑身上穿的不是平日上班必备的整套西装，而是版型稍稍宽松一些的休闲款西裤。段以因为低烧还有些滚烫的指尖慢慢将扎进裤子的衬衣衣摆抽出，犹如顽劣的孩童一般慢慢向下探去。
“如果我说我想……”因为之前说了太多话，段以此刻的嗓音听起来已经十分喑哑了，可在这样的气氛之下却显得格外撩拨心绪。他清楚看到贺岑眼底黯了一瞬，身体明明僵直了却并没有把他的手给拿开。
贺岑低下头，吻从额头、眼睫、嘴角一路流连到耳垂和段以最敏感的脖颈，他的声音变得微哑在段以耳边犹如蛊惑般地开口：“如果这样子能让你觉得心里平衡一些的，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五年以来诸如此类的亲密两人有过太多，贺岑一改往日，轻如蝉翼的吻在段以的颈间流连，顺着他脖颈隐隐凸显出来的血管慢慢转移到瘦削的锁骨上。
见段以不说话，连手里的动作都听了，贺岑胸腔振动发出一声低笑，张嘴在锁骨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轻微的刺痛感让段以忍不住闷哼了一声，那一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刺痛感很快转化为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电流经过一样的酸麻，一点一点向全身扩散。
段以觉得实在有些坑爹，他是知道的贺岑这些年来以来虽说拿别人气过他但是却从没有跟谁有过这种亲密关系。两个人的身体其实相当契合，可为什么贺岑花了五年把段位升到了顶，他却还是这么经不起撩拨？
这他妈不科学啊！
段以有些难耐，将手从衣服里拿了出来试图将贺岑推开一些，“你、别……嗯……”
刚说了两个字，段以便感觉到有什么湿滑的软物擦过他敏感的锁骨，余下的话成了变了调的黏腻的呻.吟，他吓得赶紧咬唇闭嘴再也不肯发出丁点声音。
贺岑笑得有些恶劣，脸颊与段以的相贴，“你现在只怕是已经腿软了吧，确定能压得住我？”
见贺岑的手已经在解自己的浴袍了，段以惊了一下，“别别别啊，我开玩笑呢，真的！而且……”
“而且什么？”
段以松了口气，一脸认真地说：“白日宣淫是不好的。”再说了，对着祁仟的脸，他还真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