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一触即分，一片昏暗当中，段以的脸早已经红得没法看。
被亲的越池显然也懵了一瞬，他是一直知道段以心思的。可以前的他他习惯了任何事情都小心翼翼，在没有办法掌握自己的人生之前，他没办法让自己跟别人建立过于亲密的关系。
即使他也知道，自己对段以跟旁人实在大有不同。
所以这一年以来都很适当地保持着两人之间关系的平衡，而这微妙的平衡，在这个晚上，在这个吻里，被轻易地打破了。
一场电影下来，各怀心思的两人基本没怎么看进去，好在散场之时脸上的潮红早已经退了下去才不至于太过尴尬。
脑海里四八一直念叨着要趁热打铁，段以想着都快一年没有进展了索性也就豁出去了，厚着脸皮提出让越池今晚在他家留宿。他都已经做好了被无情拒绝的准备，没想到越池却干脆利落地答应了下来。
两人带着似有若无的尴尬洗漱完并排躺在床上，因为越池畏寒，房间里的暖气开得很足，段以浑身都暖烘烘的反而睡不着了。
翻来覆去好几个来回，段以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我说，一年都过去了，你怎么还没想清楚啊？”我是要跟你谈恋爱，又不是要逼你英勇就义啊喂……而且要知道范旭森时差十个小时的那头可是混得如鱼得水，都已经换了三任女友了。
每每想到这里，段以就觉得无比挫败。
在段以等回复等得都要睡着的时候，越池那边终于有了反应，翻了个身面向段以，声音在一片漆黑里听起来分外沉稳，“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段以的瞌睡虫一下被赶跑不少，顿了顿，挑眉道：“那还用说，当然是肯定的答复了，也不枉我追着你跑了一年多，中间还消灭了无数本练习册，而且……”
他的话还没说完，后半句就被猝然咽了回去。
因为，此时此刻越池一个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两个人的身体亲密地紧贴在一起，他几乎可以感受到越池心脏跳动的频率。
段以愣了一下却并没有挣扎，心道：现在这个神展开是什么情况？可是他没有准备润滑剂和安全套，真要做的话估计应该不会好受到哪里去吧？
事实证明，段以完全就是想多了，趴在他身上半分钟之后越池便翻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屋里没有开灯，遮光窗帘也把外界的光线挡的严严实实，段以僵硬着转过头去只能隐约看见越池的轮廓，以及那双在黑暗当中也熠熠生辉的眼睛。
就差这临门一脚了，段以暗自给自己打了气，抛却羞耻心小声道：“其实……你可以继续的，我不怕疼。”不怕才有鬼。
越池轻笑一声，“刚才你的问题，我想我应该可以给你肯定的答案了。”抛开他本身的那些不切实际的顾虑，他的心理生理都不排斥眼前这个人，甚至在这短短一年已经开始依赖，他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可以拒绝。
刚才的那场电影，越池虽然没怎么留心看画面，可台词却几乎都听了进去。他不像电影的主人公一样，能有重新再来让一切再一次变得幸福美满的机会，倒不如珍惜眼前所能拥有的。
其实很多事情，只要一个结解开了，其余的问题自然也就顺其自然烟消云散了。
段以眨了眨眼睛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旋即拿肩膀撞了一下边上的越池，“你赶紧捏我一下，我不是在做梦吧？你知道我现在有一种什么感觉吗？就感觉我跟唐僧取经似的，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才终于听到了你这句。”
越池不知道他脑子里整天装的都是些什么稀奇古怪的，往段以边上靠近了一些，伸手把人抱在了怀里，“行了，你没有在做梦，赶紧睡吧。”
被这么大个惊喜砸晕头的段以能睡得着才有鬼，在他第N次试图把手探进自己衣服里的时候，越池终于忍无可忍握着他两只手腕扣到了背后，“别乱动，高考结束之前我什么都不会做。”
他当然不会告诉段以，他刻意在网上查过这方面的知识。他说的这个算是理由之一，还有一条是他也不想段以疼。
段以还想说点什么，被越池一句多说一个字多写一道数学题给硬生生把话逼了回去。
数学就是他的克星！
两人确认关系之后段以在四八那里的任务完成度也到了百分之九十，也就是说只要完成全垒打，他基本上就已经完成这个位面的攻略任务了，这么一想段以居然还有些舍不得。
可他不敢细想，很多问题一旦细想其实就是自找烦恼。
就比如他还想到一旦他的任务完成离开这里，那么以后陪着越池的段以会是谁？那个段以是否又还会记得这段时间以来他们这一切好的、不好的回忆。
光是想到这些，就足以让段以头疼了。
圣诞节悄无声息地来临，等段以反应过来的时候满大街早已经张灯结彩地挂满了应景的装饰物，就连校园里面都被放置了一颗巨大的挂着彩灯的圣诞树。
今年的圣诞还算凑巧，刚好在周日，周五放假段以这一群高三学生还能在家里过一个平安夜。
简雨的母亲是国内外都享有盛名的舞者，从秋天开始就跟随剧团国内外巡回演出。简雨父亲向来是她最忠实的观众，索性借着圣诞的由头请了假飞去过去见夫人。
因为时间不允许的简雨只能被留在了国内，跟着段以还有越池一块过平安夜。
正值周末，越池要在店里帮忙到九点，简雨则是要抽空去一趟舞蹈教室给她们的老师过二十五岁生日。因此疯狂想念火锅的段以只能无比苦逼地一个人去超市买了大堆食材，再费劲拎回了家。
七点多的光景外面就已经开始飘起了雪，鹅毛大雪很快就将地面覆盖上薄薄一层，段以搅动着锅里的食材正要给已经比预计时间晚了半个点的简雨打电话，越池的电话却先一步打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