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划过顾晨曦的脑海，就像一颗种子在心里快速生根发芽。
虽然有季席暮的安抚，可之前白思悦的话，还是在顾晨曦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迹。
现在经此一遭，她就像突然陷入某种偏执一样，再也无法顾及别的，一心只想着不要再成为拖累季席暮的包袱。
她微抬头看着季席暮，空洞的双眸里再也没有刚刚看到他时的喜悦和激动，只剩下无尽的愧疚，迷茫。
“小舅舅。”像是怕自己再多看一眼会后悔一样，她低下头，喃喃道，“不要伤害季席暮，如果你想杀了我，就直接动手吧。”
每次从顾晨曦口中听到季席暮的名字，零都很火大，这一次也不例外。
特别是听到顾晨曦为了季席暮，居然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他心下一恼，差点真的开枪要成全她。
好在残留的理智及时制止。
本来他还在想，如果顾晨曦知道知道他对她的感情，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至少都可以证明他在她心里还是有一定的位置，这几年的筹谋也都没白费。
可是什么都没有。
她心里只有季席暮，她只在乎季席暮的生死！
一阵尖锐的疼意从心脏处升起，瞬间袭遍零的每一根神经，也刺激着所剩不多的理智。
他不顾顾晨曦膝盖上还有伤，猛的把她拉过来面对自己。
一改往日的温和，满脸寒霜，猩红着一双眼睛瞪着她，语气更是有些歇斯底里：“顾晨曦，他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为他去死！我这么多年的陪伴，为你做出的这一切，在你眼里是不是都一文不值？”
明明那么怕疼的顾晨曦，此时却像一个没有知觉的木偶娃娃，缓缓抬头看着他。
那双总是澄澈明亮，笑起来格外具有感染力的蓝色凤眸，像是突然被蒙上一层灰一样，变得晦暗不明。
从没看过她这个样子的零一怔，心脏处又是一阵密集的疼。
一开始零只是因为对顾菲碧不甘心，才把感情转移到顾晨曦身上。
可经过这么多年的相处，他的心早已被眼前的少女牢牢抓住。
否则也不会为了带走她，计划那么长远，还花费那么多人力和财力。
零有片刻的晃神，但很快又被顾晨曦的声音拉回思绪：“我不知道他有哪里好，可我就是喜欢他。”
顾晨曦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没有任何波澜：“至于你，在十分钟前，我都只把你当小舅舅。”
零抓着顾晨曦手腕的手更加用力：“那现在呢？”
那双猩红的眼睛执着的紧锁着顾晨曦没有表情的小脸，像是不从上面看出一些异样的情绪就不罢休。
顾晨曦却没有回答零，先一步移开目光：“我累了，你如果非要杀人，那就开枪吧。”
说着，她把零拿着枪的那只手举起，主动对准自己白皙的额头。
如果她死了，季席暮以后应该就不用活的那么累了，也不用再时不时有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