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渊眯眼，手上的锦帕落到地上那女人身上，瞬间就被血艳的污渍给浸了个头。
“啧啧，下次见面，本主可要给你送上一份大礼。”
他笑着取下脸上的血玉面具，青丝飘然落下，撒到肩上，他扭了扭头，露出一张昳丽横生的侧脸。
“主子，凤朝求见！”
屋外响起柔缓的声音，执渊轻轻撇头，将手上的面具细细地摩挲着。
“进来……”
来人一袭红色衣衫，面容婉柔，双眼玲珑，也称得上是绝色。
“主子，那方传来消息，楚家离泱离歌皆不在南岭，楚漠云夫妇已经着手，准备前往望月涯。”
凤朝稍稍有些不解：以南岭的地位，望月涯那地儿晚去几日也无妨，又何必这么早就动身？
莫非……这两人还有其他动向？
“连归初在云阑，那楚离歌自然也是，人家父女相聚，自然是一刻都不愿离得。”
执渊倒是低低笑了一声，凤朝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当她望去，却正好望见那面具上的血玉扶桑。
凤朝一惊，连忙低下脑袋不敢再看。
这花……是她的梦魇。
更可怕的是，如今那梦魇之主，也现身了。
“长诀和妤姹他们呢？”
淡淡的嗓音传进耳里，打散了凤朝心里的绮念，她垂了垂眼，才温声应答：“回主子，长诀与妤姹已经前往云阑……叶轻衣也差不多要到了。”
凤朝眯了眯眼：按理来说，云阑那里着实用不到长诀和妤姹，以他们两人的实力，应该去做更重要的事。
何况，长诀与那叶轻衣……算是熟识，少主又为何要让叶轻衣去跟着长诀呢？这不是妨碍正事么？
可这事儿……她也不敢问出口。
“你是不是在想：我的决定，有些误事了？”
细长的手指在那血玉扶桑处摩挲了一次又一次，他力道温和，凤朝却感觉他像是要将那花擦平，毁掉不可。
“嗯？”
他淡淡地睨了过来，凤朝心里一慌，连忙低头躲避他的视线。
“回主子，凤朝却是有这个想法，但……”
凤朝话语一顿，有些欲言又止，执渊瞧她那模样，觉得有些无趣。
“但什么？”
凤朝抿唇，又笑了笑，她抬头看了眼执渊，不过瞬间，又双膝跪地，虔诚稽首。
“但是主子的决定，凤朝奉若神谕，半字不敢违背，不敢质疑。”
她跪在他面前，虔诚又恭敬，执渊回首：凤朝好像从未这么瞧过他。
她向来怕他、惧他、从不敢直面看他，如今……
“朝儿，如今倒是懂事了不少。”
朝儿……凤朝恍然：主子只有少数开心的时候才会这般叫她，他现在……可是开心了？
因为她那一袭话，还是主子手上那面具……
不过——她懂事了？
凤朝了然一笑，比起起初刚到主子身边，她如今确实是懂事多了。
那时她满心只有主子，大概是执拗了一些，总见不得主子屋里那扶桑花，为此说了不少错话，做了不少错事。
若没有长诀他们的求情，按照主子的脾性，她是万万活不到今天的。
凤朝想到往常那些事情，心里便有些惘然和难过，可这些东西，是万万不能在主子面前表现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