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儿，时间过得可真快……”
清冷安静的书房里，简单修饰的窗户被轻轻打开，露出了正面相对的清冷院子。
玉疏衔负手站在那里，清寂的脸终于沾染了俗世的风尘。
他好不容易尝到去接近一个人的滋味，可那条路，从一开始就难走。
“初儿，你会不会讨厌我……”
喃喃低语从他泛白的唇角溺出，带着谨慎和彷徨。
玉疏衔阖了阖眸，长而黑的睫毛顺势垂下，遮住了一汪深水。
他又想到了昨晚，他与她肆意酒香。
她亲近他，娇俏的不像样子。
还有她的红唇，那般柔软，像儿时娘亲覆在他脸上的手。
柔软干净，像温泉，让他整个人都温热了起来。
可这一切，都是他偷来的。
玉疏衔关上了窗，窗门碰触发出的轻声，让他想起了昨夜突然出现在太子府的男人。
容倾流。
“你还是来了……”
玉疏衔本该是开心的，因为他的对手，如今有了可以被攻陷的入口。
可那个入口，偏偏是初儿。
她很强大，当不了容倾流的软肋，却能当她玉疏衔的软肋。
原因无它。
不过是她可以保护容倾流，却不能保护他。
玉疏衔看到了院子里嬉闹的鸟儿已经静了下来，他抿了抿唇，回想到了昨夜。
——昨夜——
玉疏衔将归初轻轻放在榻上，温柔地抚上眼前这张俏丽的脸蛋。
他脸色平淡无异，眼底却弥漫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执着。
“若是酒能醉人，能封心，我定走遍大江南北，万里河山，为你讨来所有美酒。”
玉疏衔终于知道酒的好处。
因为在这个夜里，他因为那坛夜光醉的缘故，做了一件终生难忘的事情。
那是他这一生，最为隐晦难言的秘密。
注定，只能埋葬在心底。
“你这般美好，不该掺进这些陈杂纷争中。”
他眼里划过涟漪，像石块被打入水中，再难平息。
“砰！”
门被哗然踹开，一人走了进来，面色冷沉。
这突来的客人，打断了玉疏衔的心思，也将他从危险的深渊里拖了出来。
玉疏衔神色不变，只是轻轻碰了碰归初的额头，才淡声开口。
“既然容帝陛下来了，就将初儿带走吧！”
他大胆放肆的称谓落入来人耳中，容倾流冷笑涟涟。
“初儿？玉太子可要清楚，她是本君的帝妃，还请太子按礼称谓才妥当。”
玉疏衔手尖一顿，随即转身轻笑。
“帝妃？初儿既是容帝陛下的帝妃，这也没错。但是——”
玉疏衔上前两步，将容倾流难看的神色尽数忽略。
“但她也是本宫的朋友，我这么叫她，初儿想必也不会在意。”
容倾流瞥了一眼睡得轰香的归初，嘴角一扯。
“那又如何？如今乃至以后，陪在她身边的，是本君。”
“玉太子，不管你有什么心思，都给本君藏得深一点。”
他们撕破了脸，容倾流自然也不会勉强自己对他客气。
玉疏衔眼里泛起杀意，唇边笑意却越发璀璨。
“容帝陛下说的是，但是本宫却不敢预料，这如今到以后，之间到底能过多久？”
容倾流闻言勾唇，上前一把抱住归初朝外走去。
“那就请太子慢慢看着……”
玉疏衔站在原地，就那么一直看着两人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