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铭昊去学校后的第一件事就去了数学组的办公室，找邓文笳请假。
邓文笳听了顾铭昊说的，一下没反映过来，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要请……半个月的假？”
“是，家里有事，所以想请假，不上下午最后一节的自习课，一直到元旦之后。”
邓文笳：“……”
好学生是好，可这提出来的要求也是格外奇葩啊，半个月不上自习……
他也真敢想……
他透过薄薄的眼镜片一瞬不瞬地看着面前挺拔帅气的男生，想看明他墨色瞳眸中的隐藏的的情绪，却只看到了他的平静。
“……我不准假。”
“那我就在这里等您准假。”
顾铭昊这话接得极快，几乎是邓文笳话音刚落地他就脱口而出说出来了。
邓文笳：“……”
两人又好一会儿没说话，邓文笳看着他，顾铭昊就迎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没有一般学生的目光躲闪，就好像是他一点都没察觉到他这个要求放在他一个学生的身份上有多么的不合适。
邓文笳觉得，如果他真不批假，那顾铭昊还真能像他说的那样，一直在这里等他松口。
良久，他无奈地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沓请假条，写好之后递给顾铭昊，让他去交到政教处。
…………
景云下课后拿着自己的尤克里里，去了学校艺术楼里的一间声乐教室练习。
樊景溪听说景云下课后要去声乐教室练习元旦汇演要表演的曲子，放学后也不第一时间回家了，挽着景云的胳膊一起去教室里看她练习。
顾铭昊按照景云说的，来到她练习的声乐教室时，正好看到景云在教樊景溪怎样拿琴。
他勾起唇角笑笑，心想，这小丫头片子还真心大呀，就给她练习的时间也不多了，还不抓紧时间练熟曲谱。
他蹑手蹑脚地从教室后门走进去，都快走到两人身边了，她俩还没察觉到教室里有人进来了。
他将右手放在嘴唇处虚作握拳状，轻咳了一声，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的两个小女孩儿。
“呀！哥哥你来啦！”
“嗯，刚过来呢，你俩还都没注意到我来了。”
景云笑笑，说道：“我这不是在教溪溪弹尤克里里嘛。”
樊景溪也插话道：“嗯，云云教的可好了，我都能弹出声音来了呢！”
顾铭昊：“……”
他努力对俩小女孩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心里却忍不住地腹诽，不管是什么东西，碰到琴弦都能发出声音的，好吗……
他没接樊景溪的话，转而问道：“云云，曲子练习得怎么样了？”
之前已经练习过两晚上了，刚刚顾铭昊到教室之前她又练了好一会儿，现在已经能完全记住曲谱了，只是对曲谱的熟练程度还有待提高。
景云点点头，很开心自得地说道：“我已经把曲谱全都记住了，也能顺着弹下来了。”
这个进度还算可以。
顾铭昊在心里夸了景云一句，但表面上却是不显山露水的，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地温柔平静。他把尤克里里递到景云手里：“去弹一遍我听听。”
景云挺有信心的，顺从地接过琴，调整好姿势后开始弹奏那首简单版的《天空之城》。
一曲下来，顾铭昊觉得，景云这次跟之前弹得磕磕绊绊比起来，进步了不少。
“弹得挺好，比一开始进步了很多。”
景云听了这话很开心，满心的小自恋都写在脸上了：“嘿嘿，我可是练习了好久呢！”
樊景溪在一旁满眼歆羡地看景云弹奏尤克里里，脑子里又忽然想起景云以前说过，她的尤克里里都是顾铭昊教给她的，而且——
“哥哥很厉害，我弹的不如他好。”
在幼儿园的时候，景云眼里闪着亮光的样子又浮现在她眼前。
她突然对顾铭昊问道：“铭昊哥哥，云云说你弹得非常好，可以弹一下吗？”
顾铭昊看了她一眼，又看见景云直接把尤克里里给他递过来了，无奈道：“我先看一遍谱子，这首曲子好久没弹过了。”
景云又立马把曲谱放到了顾铭昊面前，嬉笑地看着他。
顾铭昊：“……”
他把注意力放到指法简单的曲谱上，手指搭在琴弦上，在脑内演习了一遍指法的转换后，拨动了琴弦。
樊景溪没学过这种拨弦类乐器，对音准没什么感觉，在她看来，顾铭昊弹得就是比景云熟练很多。
但景云却是能听出不同，最明显的是两个人对曲子的熟悉程度差别很大，而且，最重要的是，哥哥在压弦和拨弦时所用的力度正好，在尤克里里发出的音节标准的同时，完全不影响指法的转换。
真的很棒！
曲子弹完，“啪啪”的掌声就响了起来。
“哥哥，你好厉害！比我厉害好多好多！”
对于小丫头的恭维，顾铭昊笑笑，把尤克里里还给了她，宠溺道：“所以云云还要多练习才行。”
“嗯！”
景云放学后练习了一小时，直到学校打了清校的铃声后才收拾了东西回去。
…………
自习课的铃声响了，同学们都在自己的位子上坐好，拿出书本来上自习。
桃夭隔着几个人，朝顾铭昊课桌的方向看过去，没有人，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所有用得到的书本都放在了抽屉里。
顾铭昊去哪了？
现在都上课了，他怎么还不回教室？
下课时顾铭昊什么也没拿就走了，那肯定还会回来的呀，要不老师布置的作业怎么办？
桃夭看着那个没有人的课桌，想不通他会去哪……
下课铃刚响，她就冲到了郑明杰的课桌旁边，拦着他问道：“郑明杰，你知道顾铭昊去哪里了吗？他一整节课都不在。”
郑明杰提着双肩包的背带把它挎到右肩头，掀起眼皮看她一眼，闲闲散散地问道：“跟你有关系吗？”
这话说得可是一点情面都不留，桃夭的面色僵了僵，浮起一丝尴尬的微笑，她抿抿唇角说道：“……我就是问问。”
郑明杰连话都不说了，抬手扶着她的肩膀把她轻轻推开，背好双肩包直接出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