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黎看着戴青走远，便默默地低下了头。
她往前走了一步，陈瑜的手也从她的头上落下。
陈瑜看着她，说道：“你没事吧？”
胡黎摇了摇头，抬头，模样变得乖巧，她微微鼓起了脸，说道：“我刚刚确实是开玩笑的啊，我没有那么难过的。”
陈瑜却直接戳破了她，说道：“你撒谎。”
胡黎想说怎么可能，却扯了扯嘴角，说不出话来。
她看着陈瑜，脚尖在地上划着圈，过了好一会儿，才深吸了一口气，笑着对陈瑜说：“天也那么晚了，我回去睡觉了，你早点休息。”
陈瑜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胡黎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只能胡乱地点点头，走开了。
胡黎就这样一直走，没有回头，直到过了一个拐角，她才停下来，看着自己的手，发呆。
她其实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她以为她对戴青的感情，就只是她平常那样开开玩笑罢了。
当她跟着戴青出了门，看到戴青牵起陈瑜的手的时候，她心里突然就开始烦躁起来了，她恨不得陈瑜快点去死，这样戴青牵的手，就应该是她的。
她有些恍惚地站在那个角落，看着戴青拉着陈瑜的手发呆，心里却有些抽痛，她觉得她肯定是生病了，要不然不会那么痛的。
到后来，当戴青说要送陈瑜回家的时候，她已经控制不住，手变成了狐爪，青色的狐火在她的手掌上跳跃。
但是她却没有出手，而是把那个暗暗跟着戴青的厉鬼抓了。
她知道，如果她对陈瑜动手的话，戴青肯定会不开心。
一缕黑烟突然笼罩了胡黎，随着黑烟的散去，一个斗篷人拥住了胡黎，胡黎吓得一拳打了过去，却发现自己的手穿过了斗篷人的身体，想打在虚空上。
斗篷人低下头，看着胡黎，注视着胡黎的双眼。
胡黎只感觉有两团光点在晃，很晕，很困。
隐约，她好像听到有人说：“你喜欢戴青吗？”
胡黎下意识地说道：“喜欢......”
“听我的话......跟着我说的做，戴青就会喜欢你了......”
“好......”
当戴青醒来的时候，习惯地看着天花板。
反正每次醒来，总不能像电视剧那样是侧着身子睡的，然后一睁眼，看到一个妹子躺在......
戴青一转头，就吓得差点从床栽下去。
他身边真的有个人啊！
不过是燕青裴。
他起身，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还好，是完好的。
发现了这件事以后，戴青就淡定了，他从床上下来，推了推燕青裴喊道：“你怎么在这睡？不在家吗？”
“嗯......”
燕青裴被戴青闹得翻了个身，摆摆手打着哈欠道：“这事应该是我问你吧，我昨天在家，还在想你和胡黎去哪呢，怎么三更半夜的都不回家，就出来找你们。”
原本燕青裴是不需要睡的，但是自从把薛媚从魂魄变为了灵魄以后，他就开始嗜睡了起来，戴青本来还有点担心，但是看到燕青裴身后的火凤凰一天比一天精神，他才放心了下来。
这会儿听了燕青裴的话，戴青便疑惑地问道：“胡黎昨天晚上没回去？”
燕青裴摆了摆手，说道：“别说回去了，我昨天等到两三点，都没瞧见一根狐狸毛。”
戴青有些不放心，毕竟他知道，昨天晚上确实是做得过了，胡黎那个状态，如果单独出去，他怕会出事。
燕青裴好像感受到了戴青的担心，说道：“你担心啥，胡黎可是狐狸精，这时候灵气枯竭，她那修为也不是弱的，打不过还是跑得过的。”
戴青还是不放心，掏出手机翻通讯录，打了陈瑜的电话。
“喂。”
电话那头，是陈瑜有些冷淡的声音，没有像以前那样，总是带着些羞涩的语气。
戴青愣了会儿，有些不适应陈瑜这样的态度，但还是说道：“陈瑜，胡黎跟你在一起吗？”
“没有，昨天她走了。”
戴青听到这，心突然一揪，总感觉心有些慌慌的，他抿抿嘴，说：“嗯......好，那......我挂了。”
“等等。”
“怎么了？”
“戴青，你以后还是不要对女孩子那么好了，她们到后面，会伤心的。”
戴青愣了愣，感觉他和陈瑜之间，好像突然多了一层隔阂。
他咬了咬下唇，说道：“好，我记住了。”
“嗯，那我挂了。”
“回见。”
“回见。”
戴青听着电话里面的“嘟嘟”声，牙齿咬着下唇，好像这样就能缓解他的心慌似的。
燕青裴被戴青这一通闹，弄得没了睡意，他用手撑着头，看着咬着下唇，一脸纠结的戴青，说道：“你在想什么啊？怎么还像个女孩子一样咬嘴唇啊。”
戴青听到燕青裴的话，牙齿下意识松开了嘴唇，他有些勉强的笑道：“你想多了吧，我就是咬咬死皮。”
燕青裴听到戴青这么说，就变得一副死鱼眼看着戴青，说道：“我怀疑你在质疑我的视力和敷衍我的智商。”
“想多了吧。”戴青有些慌乱地挥挥手，走进了卫生间，背对着燕青裴，他才不再掩饰他的表情，但是声音却依旧是装作不在意，“我一大老爷们，你仿佛在质疑我的性别。”
等到走进了洗手间，戴青才凑近了镜子，看着自己的脸，看着自己棱角逐渐显现的轮廓，看着脸上的两块小小的疤痕，用手扒拉了一下。
“宿主，请稳定你的情绪。”
戴青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可眼泪却随着水的落下一起被带走。
“我本来就是女的啊，我不想当男生......”
他把鬓角的头发挽到耳后，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
“我会稳定我的情绪的，我要活下去，我要回去。”
“多谢宿主理解我们的工作。”
戴青把脸浸在了水中，过了将近两分钟，才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擦了把脸，看着镜子里自己的那张脸，与自己本来的样子越来越不像。
“戴青，吴立来叫你吃早餐了。”
卫生间外传来了燕青裴的声音。
他应了声。
把水放掉，他拿起杯子和新的牙刷，开始刷牙。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自己做着同样的动作。
却在心里对系统说道：“系统，以后我如果死了，回去了，你在绑定其他的宿主的时候，就尽量帮人家找个性别相同的吧。”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