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将手伸过来给她看腕上的表，指针指向十一点整。
苏离也一本正经地解释起来：“这不能怪我，这要怪生活。生活的重担压得我们聚少离多，渐行渐远。”
“聚少离多可以，渐行渐远就不用了。”陆言纠正。
苏离摊手。
她面前的陆言虽然看上去和五年前差不多，但是仔细感受，还是有很明显的变化的。不过陆言不想让她看到那变化的一面，她就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会比较轻松。
“先去吃饭，然后下午和我一起去选房子。”陆言一边启动车子，一边说着接下来的安排。
苏离老早就听他说要从陆家搬出来一个人住，结果到现在他还在说这句话，敢情是一直都没搬么。
“这都过去多久了，你还没有搬出来？”她随口闲聊。
陆言否认道：“不是，搬出来了，不过是暂时找了个落脚的地方，因为我还没挑好想要的房子。”
苏离赞叹：“现在像你这么富有却执着的人不多了，我以为你早就豪宅遍地了，没想到依旧还在寻找真爱的那座。”
陆言拖着长音“嗯”了一声，“你说的太对了，住的房子或者一起生活的人，我都是要谨慎选择的，事关重大，不能随便。”
“那怎么开的车次次都换呢？”苏离一阵见血地指出问题的关键所在。
陆言开始打哈哈，企图混过这个话题。
苏离也只是故意要打趣他，并没有真的想在这种问题上让他难堪，说说笑笑地就让它过去了。
作为从小亲近的朋友，苏离看陆言就像是在看一个家人，一个闺蜜，或者说，一个哥们。她尊重并支持陆言的选的任何生活方式，只要不是堕落。
吃完午餐，陆言就开始联系各种顾问，拉着苏离游荡在A市的各大住宅区，对着一栋栋房屋挑挑拣拣。
苏离见他光是在房子里走来走去，既不评价也不提问，顾问在一旁说得口干舌燥，他却什么表示都没有，反而一脸纠结地看向苏离。
一连几个房子都是如此。
苏离疑惑道：“你就没有什么具体的要求吗，我怎么觉得你就一直是在瞎看？”
再这样下去她要奉陪不下去了，每回看的地方面积都那么大，她有一半时间坐在沙发上都嫌累。
陆言看她这样子也觉得有些歉疚，因为他看出来苏离最近消瘦了不少。
“我也说不好，所以才一直要拖你过来陪我嘛，”他可怜兮兮地望着苏离，“我需要你的意见，你喜欢哪就决定选哪里好不好？”
苏离没想那么多，指着几个看过的位置，说道：“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我觉得都还挺好的啊。不过又不是我住，我觉得好也没什么用。”
“谁说的！”陆言瞪圆眼睛，“你觉得好，那一定就是真的好！”
苏离觉得他在恭维自己的眼光，意思性地谦逊了一下：“过奖过奖。不过我觉得你说的话还蛮有道理的。”
两人闲聊了一阵，时间就快到傍晚。
看了眼时间，陆言又说去吃饭，最后选了家以前经常去的烧烤摊。这种地方不仅是陆言，连苏离后来都很少过来了。
不是变得看不上这种坐落在吵闹市集上的乱糟糟的小摊位，而是找不到人一起过来了。一个人在这种热闹的地方吃东西，怎么看都显得凄凉。
“这家店居然还在！”苏离惊叹。
陆言随手关了车门锁了车，把手搭在苏离肩膀上，“哥今天请客带你来撸串，想来多少来多少，是不是很够意思？”
苏离把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推开，反过来将自己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豪气冲天地拍了下他的肩膀：“啤酒我请，想喝多少来多少！”
之后两人就疯狂地吃开了。
像这样开着豪车过来吃小摊上食物的人不止他们俩，但是禁不住他们俩那惹人注意的脸，在人群里永远是最能吸引目光的存在。
可是两人吃得太尽兴，压根儿就没注意那些落在身上的目光。
最后陆言就醉倒了。
一边乱七八糟地说些有的没的，一边拉着苏离要和她亲亲抱抱举高高。
吸引来的目光让苏离尴尬得只想快点走人。
“老板，给你钱。”她一边付钱给老板，一边应付着喝醉后不停往她身上粘的陆言。
老板一看这架势，好心劝道：“我帮你们找个代驾吧，他这样你也没办法带他回去啊。”
苏离道了声谢。
那辆豪车在众人注目下扬长而去。
开出那条拥挤的路，司机问道：“地址在哪？”
苏离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陆言说的那个暂时落脚的住处在哪儿，而陆家……还是不要让烂醉如泥的陆言被那边的人看到吧。
“喂，你地址呢，快报上来。”她去拍陆言的脸。
陆言咕哝着，说这些不成调的句子，车里全是酒气。
闹了半天，总算是把地址给问出来了。
代驾司机帮忙将陆言扛到了门口，然后离开。
结果门又是密码锁。
苏离看着陆言那醉得稀里糊涂的样子就一阵头大，折腾半天，总算是开了门。
她把陆言拖到了沙发上，已然累成一条老狗。
看一眼屋子里，冷冷清清什么生活的痕迹都没有，冰箱里除了水和酒之外也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沙发上，陆言哼哼着，表情很是难受。
苏离的手机刚好响了，一看到来电显示上“穆佑年”三个字，她顿时头皮发麻。
“你在哪里？”一接电话就受到对方盘问。
苏离有过回去晚了被穆佑年怼的经历，说话的声音都有些不平稳：“我……”
还没说一个完整的字，沙发上的陆言忽然一个翻身，张嘴吐了满地。
“怎么了？”穆佑年听着那头传来的细碎的声响，其中还夹杂着男人的声音，脸色阴沉下来。
苏离此时的注意力已经全部转移到沙发上的陆言身上，眼见着他不仅吐了一地还要往地上滚，顾不得跟穆佑年说话，握着手机朝沙发边冲了过去。
另一头，穆佑年的问话没有得到回应，脸色差到极致，阴沉着一张脸挂了电话。
等苏离艰难地阻止住陆言往地上滚之后，一看手机，通话早就结束。
望着屏幕上那条通话记录，耳边回想起穆佑年挂电话前说的最后一句话的语气，她忽然感到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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