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不恭眯了下眼，老头看着他的眼眸突然感到有些刺痛。
“什么我都想知道，越具体越好。”
老头嘿嘿一笑。
“过了，那就没得谈了。”
童不恭拖过一把椅子，懒洋洋坐下，翘起二郎腿。
“那你想告诉我什么。”
老头也眯了下眼摸了摸下巴。
“越少越好。”
“折中。”童不恭立刻说道，“放过你们两人，不过你要帮我们警方找到一个可以交差的理由，要不然还是会找你们麻烦。”
老头轻轻地骂了一声，随后狐疑地看着他。
“我说警官，我怎么越来越觉得这里面有阴谋的味道，是不是都是你一手安排的，包括我差一点丧命。”
“拜拜。”
童不恭立刻站起身，对老头挥挥手就往外走。
老头无奈，再一次用鬼魅一般的速度拦住童不恭。
“警官，算我说错话，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当我放了个屁。”
童不恭看看老头，再看看低头不语，就连头颈都已经因为羞愧而变得通红的年轻骑士，轻轻叹了口气。
“看来骑士这个名号，以后就要消失了，因为这个师傅实在不像是一个骑士。”
老头不以为忤，只是对童不恭连连眨眼。
“你这个不像警察的都在当警察，我这个不像骑士的为什么不可以是骑士，再说名号就是个屁，能成功才是真的。”
他边说边用眼角余光观看年轻骑士的反应。
发觉年轻人的身躯似乎动了一下，唇角处多了一抹狡猾的笑意。
“警官，想和你合作只有一个理由，委托我们办事的人不讲信用，我们没有收到最后一笔钱……”
“那可是最大的一笔钱。”
“你们办这件事的佣金是多少？”
“一千两百万。”老头先伸了一根手指，然后伸了两根手指说道。
童不恭大吃一惊。
“多少？？一千两百万？”
“不错。”老头嘿嘿笑道，“是不是觉得很意外，黑色骑士拍下的价格也只有七百六十万。”
“那摆明里面有猫腻，这种生意你也接？”童不恭好奇地问道。
“为什么不接。”老头撇撇嘴，“有问题的生意才是最好的生意，只是没想到最后那笔款子竟然没拿到。”
“雇主是谁？”童不恭决定不在和老头纠结细节问题，直奔主题。
“付明华。”老头意味深长看着他说道。
童不恭却似乎一点也不惊讶，耸了耸肩。
“也没什么稀奇，付明华夫妇应该不是骗保险，委托你们抢了黑色骑士事实上就是想告诉所有人，钻石不在他们手上了……”
“所以……”
童不恭忽然蹙起眉头，因为付明华夫妇已经离开山毋市。
“对了，老头，黑色骑士已经交给付明华了？”
“没有，还在我手上。”老头叹了口气说道，“所以我才觉得奇怪，按照约定，现在付明华夫妇应该还在山毋市……”
他抬手看了一下时间，继续说道：“根据我们原先的约定，交接钻石的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童不恭伸出手说道：“黑色骑士给我。”
“我们说好的条件。”老头当然不会这么爽快。
童不恭越想越不对劲，慢慢收回了手。
“老头，这件事的味道越来越怪，我看你还是拿着你的黑色骑士，而我也不想继续跟你谈条件了，弄不好付明华这对夫妇都是假的，现在说不定已经死了，你好自为之。”
看到他真的转身向外走，老头撇撇嘴并没去拦。
“小子，老是玩这套就没意思了，我知道那个想杀我的人一定是你们警方安排的，我不会再上当的，喂，两天时间……”
“再给你两天时间，到时候你给我答复。”
离大门越近，童不恭心中感觉也就愈发不好，或许刺激到他身体中根深蒂固的警察元素，霍然站定身子。
“老头，别怪我不提醒你，不要把黑色骑士当成筹码，这东西烫手。”
他已经打定主意，回去就让重案组的张振盯住付明华。
至于老头这边反正有左明磊看着。
……
方熠已经完全把“私事”扔在一边，开始着手分析关于劫匪装扮成的六人间关系，但是根据已有的资料来看，他们之间果然没什么联系。
甚至就连偶然相逢都少之又少。
难道六人之间真的没有任何联系？
劫匪完全就是随便抽取的名人，根本没有任何深意？
“方熠，我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季晴雪的声音忽然在耳边轻轻响起，方熠抬起头看向她。
感觉到他眼眸中鼓励的意思，她继续往下说道：“或许劫匪打劫根本不是目的，而是求救。”
方熠眼眸一亮，“继续，往下说。”
“他知道自己想要杀人，但是又知道这么做是违法的，但是又不想主动向警方自首，或者说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努力克制这种冲动，从而用抢劫的方式来替代杀人的冲动……”
“然而抢劫，焚烧收银机的行为已经无法克制住杀人的冲动，像最后一次打劫时使用暴力手段毁坏收银机就是一种体现……”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极端复杂的心理才促成了如此蹊跷的系列作案。”
“这个推测很有意思，不过有一点无法解释。”方熠笑着说道。
“哪一点？”季晴雪精神一振，问道。
“焚烧智能收银机的行为。”席韬略总是不会让方熠增加和季晴雪单独在一起的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两人当中说道。
季晴雪冷冷盯了他一眼。
方熠却像触电般一下子站起身。
“你说什么？”
“嗯？”席韬略一怔，“劫匪每次必定要破坏收银机，这个行为一定有什么意思，而且一定就是主因。”
“对，对了，我终于知道了。”
方熠右手握成拳，狠狠击打了自己的左掌。
季晴雪一喜，她能够感觉到他破解一道难题后的喜悦。
“快说说，这种行为代表什么？”
“店堂经理曾经说过。”方熠整个人忽然间就平静下来，“劫匪咬牙切齿说过一句话，倒霉……人类……”
“我终于知道是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