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山毋市？”
会议前，方熠还是决定将他的决定告知汤东拙，毕竟有些话还是让这只老狐狸去说更妥当，但是汤东拙听明白他的决定后轻轻蹙起眉头，那种为难的神情很容易就会让人觉得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不过方熠知道这是老狐狸惯用的手段，所以沉默。
“这起打劫案只是存在于档案中，虽然影响的确有些恶劣，但是只要山毋市不报上来，你们就这么过去总是有点不妥当……”
“更主要的是，山毋市公安局局长杨不为是个很不好说话的人。”
方熠还是沉默着，没有说话。
他知道老狐狸的话还没说完，这个时候任何话都会被老狐狸轻轻化解，说不定还会反套住他。
汤东拙的眉头蹙得更紧。
方熠的沉默使他感到比杨不为更难说话的人就在眼前。
一抹苦笑很自然泛起在汤东拙的唇角边。
“你有这个决定充分说明了你对特别凶案调查组的理解，虽然这起案件算不上特别值得出手，但是既然你决定了，我还是会和杨不为去说说。”
“谢谢。”这次方熠很快就接话说道，“也只有汤局能做到。”
汤东拙忽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原本准备在不经意间下个套给方熠，但是非但被他轻易化解，反而方熠用话套住了自己，这个结果怎么体会都觉得有些难受。
看着方熠慢慢转身向办公室外走的背影，汤东拙心中忽然一怔。
时间久了，竟然几乎已经忘记了方熠冷冻人的身份，对于方熠的年龄界定也很模糊，有时候会很自然就把他当成一个只有三十不到的年轻人。
或许这就是屡屡在方熠身上占不到便宜的原因。
无论怎么说，方熠可不仅仅是一个很出色的年轻人，他的身体里藏着的可是一个老狐狸的灵魂。
想到这里，汤东拙又有种释怀。
门轻轻关上的那一刹那，汤东拙脸上那两条法令纹因为说不清怎样情绪的笑容刻画出深刻的弧度，右手也拿起了电话。
……
时间差不多到达半小时之时，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方熠接到了汤东拙的电话。
“情况不容乐观，杨不为虽然同意你们特别凶案调查组前往，不过语气很不善，你要做好思想准备。”
“谢谢，汤局。”
方熠淡淡地笑着就挂断了汤东拙的电话。
他很清楚多说半句话都会引来汤东拙一大套似是而非的大道理，所以用最简短的方式结束对话才是最好的应对。
至于杨不为的态度他反而并不担心。
现在不是特别凶案调查组刚刚成立的那会，那时没什么成绩的小组一定会被杨不为一句话挡回。
此刻只要同意特别凶案调查组进入山毋市，那么什么态度都无所谓。
结果才是最重要。
……
朱喜已经将这起打劫案的资料整理好，在播映完一遍后，会议室的灯被打开，突然而来的明亮让会议室中的众人都感到有些晕眩。
席韬略很奇怪会有晕眩的感觉。
难道是因为这桩看上去很明显却又有种说不出味道的打劫案？
因为这个疑惑，他很难得没有第一个说话。
其他人当然也没有说话的想法，不仅仅席韬略感到晕眩感是因为这起系列抢劫案而起，他们都有这种怪异的感觉。
至于方熠自然更不会说话。
会议的目的就是听其他人说，在案子没有明确的线索前，一般而言他只会听，不会说。
朱喜很不习惯这种怪异的气氛，所以嘿嘿一笑。
“这件案子很难？怎么都没人说话？”
犹如领导般的口吻一下子就将席韬略的“斗志”点燃。
“很简单？那你说说案子的关键点在哪里？”
他已经认可方熠总是赢，也“半推半就”童不恭不比他差，更承认怕成陌的武力威慑，当然季晴雪也是他赢不得的人。
但是被朱喜用这样高高在上的口吻“挑衅”就不成。
朱喜一怔，伸手挠挠头。
“伪装成名人是不是关键点？”
“为什么要伪装成名人？”席韬略“斗志”旺盛，朱喜说的又是他心中想到的，因此立刻提问。
“仇家，一定是这些名人的仇家所为。”朱喜信誓旦旦地说道。
“仇家？”席韬略冷笑，不过眼眸中的笑意却是一种得意，毕竟是和朱喜争论，准备好的问题果然都能派上用处，和方熠争论时的感觉完全不同，只是心中却总有种不够刺激的“悲伤”，“这些名人共同的仇家又会是谁？”
“调查一下不就知道了。”朱喜越来越没底气，话音也越来越轻。
席韬略语重心长地说道：“小朱，你真当山毋市那些刑警同事是吃干饭的？你想到的他们没想到？这个方向他们一定已经查过了……”
“那些名人间有没有联系虽然还并不清楚，但是共同仇人的说法却完全可以扔在一边了。”
“凭什么？”朱喜很不服气地说道。
“很简单。”席韬略叹了口气说道，“从第一起打劫案开始至最后一起已经过了三个月，山毋市的同事们就算反应慢一点也会在第三起案件时将打劫案归结到系列案……”
“所以从那时起就会对这个方向进行调查。”
“那又怎样。”朱喜想到屡屡被席韬略占便宜就感到不爽，所以就算知道他说的是对的也不想承认，“调查又不代表他们能调查得到。”
“刚才我就说了，我们的同事不是白痴，没有破案只能说明因为调查结果不是共同的仇家，所以只能继续寻找线索。”
朱喜的眼眸却是一亮。
“不对，你说的不对。”
席韬略用一个胜利者的姿态看着朱喜。
“哦，怎么不对。”
“能力问题。”朱喜伸手指着他的鼻子说道，“调查不到不是因为没有共同的仇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能力……”
“比如老大能破的案，到你这里就破不了案。”
谁也没想到朱喜竟然用这个理由来反驳。
席韬略更是没想到。
所以那张英俊的脸庞顿时涨得通红。
“你这是胡搅蛮缠。”
“和你学的。”朱喜洋洋得意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