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向怀娣！
跟随方熠前来的席韬略和季晴雪是这样在想。或者说除了吃惊，一时间并没能把这个问题的深层次延伸想透。
方熠心中想的问题却是截然不同。
向怀娣和崔德宁之间的事在当时知道的人不少，顾良志应该也早有耳闻，那么对于向怀娣的感情顶多只能停留在暗恋这个阶段。
崔宁德结婚之后，顾良志一定会觉得有了希望，不过在多方打听到的消息中，那时也没传出顾良志和向怀娣之间有什么来往，唯有说明向怀娣心中并没有准备好接受另一人，或是顾良志还是停留在“暗恋”的阶段。
至于顾良志最后有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虽然在其他人口中并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但是王乐说的话事实上已经点出了其中的一个关键。
两人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
要不然顾良志又怎么可能因为向怀娣的失踪从而一蹶不振，完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相仿。
发生过和一直暗恋的感受必然是不同的。
顾良志和向怀娣捅破这层窗户纸的时间点很有可能就发生在向怀娣失踪前不久。
“就因为向怀娣失踪？”
心中有了判断，方熠轻轻地问道。
“当然。”王乐唉声叹气说道，“暗恋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突然之间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这么失踪了，一开始还始终抱有希望，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希望也就越来越渺茫……”
“换成是谁都会受不了，你们说是不是。”
席韬略和季晴雪心中俱是一震。
直到此刻，他们才想到了这种可能，蓦然间觉得这起失踪杀人案的线索忽然又多了一条。
“你是说向怀娣和顾良志好上了？”想到了这种可能的席韬略迫不及待地问道。
“算是吧。”王乐挠挠头皮大声说道。
“什么时候的事？”季晴雪也忍不住问道。
“啊呦！这么久的事了，我哪里记得清啊！肯定有十多年了。”
席韬略有些着急，这话说了和没说有什么两样。
“你好好想想，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越是催，王乐越是糊涂，右手连拍了自己的脑袋两下，也整不出一个时间，只是嚷嚷记不清。
方熠轻轻一笑。
“那你就说说在向怀娣失踪前大概什么时候，顾良志的心情和以前暗恋时大不一样的事。”
“这我记得，还记得很清楚。”王乐猛一瞪眼，立刻大声说道，“就在向怀娣失踪一个半月前左右，那天顾良志突然来找我喝酒，对了……”
“你们知不知道我们王村人和顾村人之间的那点破事？”
得到众人肯定的答复后，王乐突然扯开了喉咙。
“说起来还真他妈无聊，都什么时候的事了，那帮老鬼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现在都已经合并成一个镇子了，还要搞什么老死不相往来的对立，搞得我和顾良志只能偷偷『摸』『摸』交往……”
“吃顿饭喝顿酒也不能让人知道，真他妈扯淡。”
一通抱怨之后，王乐才回到主题。
“那天顾良志兴致特别高，没喝几杯就唱起小曲，还尽说些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之类的，我还琢磨着这小子是不是想向怀娣想疯了，没想到这小子主动对我说这一生他将再无遗憾……”
“别看我又笨又蠢，但是到了这个地步我哪还不明白，于是就问他是不是和向怀娣好上了。”
“他怎么说？”
或许是因为身为女儿身的缘故，季晴雪对于牵涉到情感类的故事总是特别感兴趣，立刻『插』言问道。
“这小子给我玩神秘，就是不直接承认，只是说快了快了，虽然有点小麻烦，不过很快就能解决，看这小子喜笑颜开的模样我哪里还会不知道他已经和向怀娣好上……”
“说实话，我是真心为他高兴，年纪都这么大了，为了向怀娣一直不娶，眼看好事将成，作为他的朋友，又怎会不衷心祝福，哪想到……”
他忽然长长叹了口气，低下头连连摇头。
“这老天爷也真是瞎了眼，就是不能成全这么好的一对，向怀娣竟然无缘无故失踪了，对顾良志来说那可真是天大的打击……”
“我什么忙都帮不上，除了能安慰他还能做什么，但是安慰没用啊，这小子就像丢了魂一般，天天啥事都不想干，就等着向怀娣回来……”
“都这么多年了，也没想开过，唉！”
在他的一声长叹后，众人都变得很是沉默。
或许这也是他们成为刑警的一个重要理由，因为每一宗案件，最后总会牵涉到无数人的生活轨迹，从幸福走向不幸。
那些罪犯带来的伤害，其实远远不止表面这些。
“王乐，刚才你是不是说过顾良志说过他和向怀娣之间的事还有一点小麻烦，你觉得会是怎样的麻烦。”
方熠的问题让众人在沉默中重新回到案件本身。
席韬略更是用心琢磨他问话的用意。
“我怎么知道，这小子又不说，一直就没说过。”王乐似乎很不想为这种事伤脑筋，再一次大声嚷嚷。
方熠轻轻一笑，并没有因此不耐，不过眼神却变得有些犀利。
“那假如我告诉你向怀娣已经死了呢？”
席韬略和季晴雪都是一怔。
反应更快的季晴雪更是感觉到方熠这句话后背后的别有所指，眉头微微一蹙。
“死了？我早知道会是这样。”王乐当然听不懂其中的深意，随口说道。
“她是被人杀死的。”方熠再一次一字字说道。
王乐先是一怔，随即猛然站起身，目光凶狠的对三人扫了一眼。
“假如向怀娣是被人杀死的，那么一定就是崔德宁。”
屋子里一下子变得很安静，只有三人悠长、缓慢以及王乐粗重、短促的呼吸声。
“啪”的一声。
王乐击打大腿的声音骤然打破安静。
“我明白了，顾良志当时说的麻烦一定就是指崔德宁，别以为我不知道，崔德宁离婚后就是想和向怀娣重新在一起……”
“就是他，一定是他杀了向怀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