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瑟瑟捂着冷冰冰的心脏，感受着那一下下真实的跳动，使劲闭闭眼，手里的梅花镖恶狠狠插进去！
“是的，我说服我自己了。”
“回答你上个问题，我是怎么发现的。”
“很简单，因为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异能者，不会突然领悟战歌大杀招。”
“我从来不是救世主，我是个连自己都拯救不了的可怜虫。”
“不管你是谁，感谢你曾经的陪伴。”
江瑟瑟毫不犹豫地手里一搅，不去看狗子，只把贪恋的眼神痴痴地投在君灏然身上。
“你的破绽真的太多了。我的小哥哥完美得不像真人，诱惑得我没办法拒绝。可按照他霸道总裁似的人设，应该会把我养在无菌温室里，怎么可能放任海清平这样的追求者，不断跟在我身后碍眼？”
“更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带我来战场前线。”
“他舍不得把我当做小白鼠，送去给所谓的大宗师解剖钻研。”
江瑟瑟叹口气，感受着鲜血自指缝间喷出，染上手腕，不断冲刷着那股烧灼般的收缩之痛。
她的手腕要勒断了。
不过没关系，她马上就要死了。
颈下微凉，江瑟瑟只顾着多看俊美如天神的君灏然两眼，压根没去注意。
“君灏然，我，喜欢，你。”
她费尽所有力气，挤出这句怎么都不肯说出口的表白。
所有的逃避迟疑都是有原因的，跟年纪无关。
是喜欢的，但不够爱。
因为有太多的不确定，令她本能地不敢全情投入。
可确实是欢喜的。
大概这就是她重生的意义？
江瑟瑟嘴角浅浅勾起，修长的脖颈垂下，如同垂死的天鹅。
血不断蔓延，似乎是什么可怕的毒药，腐蚀消溶这被禁锢的空间，蔓延至君灏然脚下。
他被定住的身形颤动一下，如梦苏醒般眨眨眼。
耳边似乎有叹息，即使浑身剧痛不能忽视。
他拧紧一双剑眉，冰寒着一张脸，一步步挪到血泊里的少女跟前，弯腰，抱起她。
世界仿佛突然活了，君灏然心却不断抽痛，脑子里大片混乱不堪的记忆画面，冲撞得他头痛欲裂，被他以极大的意志力克服了。
他咬牙抱着全身冰冷潮湿的少女，大步往通道尽头走去，然后像是本能般，通过一道道关卡，顺利完成验证。
“灏然，怎么了这是？”
一道和蔼的随风传来，人未见，声先闻。
“请老师施以援手。”
君灏然抱紧手里轻若鸿羽的少女，恭声请求。
“这，这怎么弄的？快，快放下！”
吴宗明被他手里的血人吓了一跳，雪白的胡子都揪断两根。
“我不知道。”
君灏然垂着头，表情掩盖在阴影里。
吴宗明正要出手检查，蓦然听见一道嘹亮的传音！
“我人类所有武者听令，立即向最近的地下世界发起总攻！决战开始！望诸位全力以赴，奋勇杀敌！”
同样的命令连续重复十遍之多，清晰得如同就在耳边跟你面对面下令。
“是南宫绝巅大人！”
吴宗明震惊而起，恭敬听令。
作为华夏三大绝巅之一的南宫霖，是老牌世家南宫家的当代家主，华夏现如今的擎天柱一般的人物，常年镇守地下世界最凶险的无极渊最底层，是我人族最坚固的防线之一！
万万没想到，忧虑许久的大决战来得怎么快！而且看样子，是人族主动发起总进攻，攻向地下世界！
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说破解了地下生物不死之谜？摸了敌方老底？
除非如此，否则这场决战，人族即便付出巨大牺牲，也绝无胜算！
吴宗明被自己的猜测激动得浑身颤抖，扔给君灏然一只小玉瓶，疾矢而飞！
“先喂她一颗吊命，总决战开始，老夫必须马上就位！”
地下城的战力配置几乎都是卡着线，维持着一个相对平衡。
帝都作为华夏最重要的要塞，他一人差不多就抵得上一半的战力。
若是去得晚了，对面敌焰城的火狐狸跟火柳一块过来偷袭，他那个老伙计燕南飞怕是要吃大亏！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他迫不及待地想去验证看看，敌人是不是真的可以被杀死了！
这么多年了，他的亲人子弟学生朋友，战死了多少，就盼着报仇的这一天呐！
君灏然拿起那枚玉瓶，打开塞子，一阵幽香传来，精神便为之一振！
好东西！
他毫不迟疑地倒出龙眼大小的药丸，直接塞进少女紧闭的檀口。
药丸有点大。
君灏然迟疑一下，军情如火，他也是武者，必须立即上阵杀敌，没有时间磨蹭了！
他捏开她的下颚，俯头下去，以舌推动药丸，辅以口津相送，手上用力在外顺着她食道，艰难地把药丸送下。
手碰触到那枚古旧的金钱，他多看了两眼，目光晦暗不明。
“我得上战场了，你多保重。”
他将人放下，深深看了一眼，毅然飞起。
尽人事听天命，希望她有救。
少女静静躺在床上，胸口金钱闪烁着淡淡金光，心口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只血染透的衣裳依旧叫人触目惊心，脸色更是青白吓人。
“啊。”
她短促轻叫一声，猛地坐起，心悸不已。
当啷一声响，江瑟瑟下意识看向床下，地上躺着一只镯子，碎裂得不成样子。
她怔怔看了几秒，眼神似悲似喜。
脑子里仿佛有什么闪过，细究却杳然无踪。
她捂着抽痛的心口，踉踉跄跄下地，使劲推开房门。
“啊，你受伤了？前头怎么样？听说敌人可以杀死了，是真的吗？”
一个头发胡须乱糟糟的青年，背着一张大弓，大步流星地跑来，眼睛亮得像野兽。
“呃。”江瑟瑟被他攥住胳膊，本能地使出小巧的手上功夫避开。
“好功夫！”
青年眼神更亮，欣赏地看着她，急促而洪亮地追问。
“这位师姐，您是已经杀过一轮退下来的吗？轻伤不下火线，我辈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日正该豁出这把子力气，把敌人全部消灭！”
“师姐，我背你再杀回去吧？来吧，不要客气！”
青年弯下腰，把大弓挪到身前，毫不防备地把背心展露在她面前。
“朝廷倾全国之力培养我们，如今正是该我们出力的时候，师姐可不要退缩啊！”
江瑟瑟使劲闭闭眼，手里暗器飞出，正中他背心。
“你演得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