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般含情脉脉的瞧她、质问她，到令她觉得有些无地自容，好像今天若不向他献身，就犯了大罪过了，好似真的无以为报，与她而言，就算以身相许也依然无以为报。
只是瞧他这番认真追问的模样，不回答他怕是不可能了“难道阿楚你做了那么多牺牲，只是为了让我以身相许？莫不是得到我比你的性命都重要吗？”
楚汐手指玄九，稍稍发怒，手臂扯到胸口的伤处，疼的抽搐一下“你……”
玄九咬了咬唇“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我与阿楚的约定还没实现呢，边关战事未果，倘若我晋军胜利，阿楚当初的承诺，还做数吗？”
楚汐含恨深凝着她，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道“是不是无论朕做什么，你的最终目的都是要离开朕的身边呢？”
玄九此刻猛然想起慕容卿口中所谓的她对月的感情不够深刻这等理论。
倘若她对月的感情都不够深刻，可月却那样忠贞不二，这样说来她莫不是一个没心没肺之人？
而对于眼前的楚汐，他为了护她豁出了命去，当真是抛却了朝堂水深火热的局势于不顾，也要见她一面，只为确定她安好。
他多年来谨慎行事、步步为营，个中艰辛怕也只有他本人心里清楚，却还是能在那紧急关头，舍弃自己的性命，为她挡了那长矛。
他为了做了那么多，那些皇宫里的欺瞒、算计，也该一笔勾销了。
楚汐看着她时而眉头紧锁，时而点了点头，殊不知她在想些什么，方才的愤怒与恨意也在这个空挡消失无踪，他急急问道“你在思虑什么？”
“阿楚，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当如实回答。”她这话语气不够柔软，只因她此刻将楚汐视作阿楚，而不是晋国的陛下。
楚汐方醒转，又说了太多话，突觉有气无力，低低回答“你问。”
“阿楚，你不舒服？”玄九忙递了一只手，探上楚汐的额头，复又探探自己的额头，道了一声“额头不热，是不是话说的太多些，还是先休息。”
才醒过来，已经与她疏远了些，他怎么可能放过这般与她亲密相处的机会？
他笑了笑“可我想听你说。”
玄九本想继续劝说于他，可却明白他是个倔强性子，说他也不会听的，便按着自己方才的思路，问道“阿楚你真的与我不曾相识吗？”
直勾勾的瞧着他，不容他对她有任何的欺瞒。
他虽面目未做任何诡异表情，眼神却多少有些躲闪，玄九才不会给他机会“阿楚，你若骗我，我便恨你。”
她说话僭越她自己心中亦清楚，她的僭越无非是来自阿楚对他的纵容，她知道阿楚不会为此同她生气才敢如此。
楚汐沉思片刻，当初遇难被玄九救起在墨雪枫树下，那件事只有唯远一人知道，而看她此刻的神情，到像极了什么都知道了似的，定是唯远同她将之前的事合盘道出“唯远同你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