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笙抿唇，似有话想说，迟迟不肯离去。
楚汐顿足，眼角狭长的余光凝视着她，语气少许漠然“容贵人可还有事？”
“妾无事，还望陛下不要自责，照顾好姐姐，她……不会怪你！”
“好，你下去吧！”楚汐头也不回的吩咐。
“诺！”
双笙没有立即离开，而是一直站在景玄殿门外，直到看不见楚汐的身影为止。
他们自幼便相识，他在双笙心目中始终都是乐观做派，甚是随和，算得上一个性子极好的人。
可今日，他却是这般的落寞，仿佛生命都被抽干了一般，这哪里还像一个刚满16岁的少年？
楚汐将玄九轻轻放在床榻，罗云锦被紧紧的裹在她的身上。
他屏退了景玄殿所有伺候的下人，吸水的帕子反复擦拭着她的湿发。
待到头发干了些，楚汐便坐在她的身后，将她牢牢抱住。
她浑身发抖，哪怕隔着厚厚的锦被楚汐亦能感受得到。
方才差一点便失去她，倘若他今日晚来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玄九是个烈性的女子，若她真的失了清白，就算楚汐不介意，她怕是也无颜活着。
他从不敢想，没有上官玄九的漫长后半生，该如何度过。
压抑着寸寸呼吸，满心愧疚的他甚至不希望玄九感受到他的存在，他怕被她厌恶、也怕会因此而彻底的失去她。
待到她的身体不再那般的颤抖，楚汐挪身到她的眼前。
双手捧起她耸拉着的脑袋，已在她的眼中看不到任何光彩，即便他在直勾勾的瞧着她，她的眼神却那般空洞，仿佛根本看不见他。
楚汐吓坏了，急得眼泪直流“九儿，你瞧瞧朕，你瞧瞧朕，朕就在你的眼前……”
千言万语的召唤都是徒劳，玄九的眼睛始终看着别处。
是还未在方才的惊恐中抽离，还是已然对宫闱之中的阴谋算计心灰意冷，他不得而知，他唯一知晓的是:玄九的心，离他更远了……
楚汐随意拭去脸上的泪痕，继续道“没有护好你，是朕的过错，你要打要骂朕都欣然接受，但求你不要不理会朕，方才怀抱着你自长街走回，一路上朕心里无不在怨自己、也恨自己，失去你会是何等的心痛，朕连想都不敢去想。”
玄九依旧不看他、也不说话，权当什么都没有听见。
言语终归是苍白无力的，无论他说了什么，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虽然她并未失了清白，莫大的羞辱也还是受了。
才进宫短短数月便连遭皇后两次毒手，几乎次次致命，再在这深宫中煎熬下去，难保哪一天便会失了性命。
万蚁灼心一般的痛，楚汐算是体会了，他无奈又无助，直觉劝不住她。
楚汐长叹口气，拈起玄九的手置于胸口“今日所有的参与者，朕都不会轻饶，你是朕的女人，与朕自是荣辱与共，他们这般害你便是不将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你若心里不快，朕也随你处置，只希望你不要这般冷漠的对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