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既然是陛下如此钟爱的女子，为何陛下要独自忍受相思之苦？陛下有举世无双的权势，何不将她纳入宫中、常伴左右？”
不可一世的楚汐，竟也有这般为情所困之时。
“即便朕留她在身边，她也已经不认得朕了，就算认得，她的心里也根本没朕……”楚汐单手递给玄九，示意她同他一齐坐上窗台。
玄九将手交给他的瞬间被他用力一扯，她轻盈的身子在空处打了个转，最后倒进楚汐的怀里。
他并非真的忍心让玄九跪着，而是只有让她跪着，她才能安安静静的听他把话说完。
“陛下怎知他已将陛下忘却？又怎会知晓她心中没有陛下？”玄九再一次开启了好奇模式，将心中的疑问尽数讲了出来。
“朕在与她遇见之时，便已知晓，怪只怪朕出现在她生命里的时辰、晚了些。”
说完，他将手上剩下一半酒水的瓷瓶缓缓地举起，一饮而尽。
玄九安静地听着酒水滑过他喉咙的声音，浅浅回味着他方才话语中的万般无奈。
她不知那是一个怎样凄楚却浪漫的故事，晋的统治者，竟然也无法左右自己的人生。
他与她同坐在梨木雕花的窗台两侧，她像个长辈一样轻轻拍打着楚汐的背脊，安慰他道“陛下，繁尘往事、过眼云烟，再为那些过往之事伤怀今日，岂不是得不偿失？”
“爱妃所言极是，朕方才说起母妃，犹记得她昔日爱唤朕‘阿楚’，她往生之后朕便再也没有听过这个称呼，着实想念呢！”楚汐侧头瞧着玄九，笑笑的模样看上去有些腼腆“朕曾无数次的想过，倘若朕的母妃是个如太后那般心狠手辣的女子或如爱妃这般聪慧伶俐的女子，都不会得到这么一个不得善终的结局……”
“陛下，淑仪娘娘她本性善良，她始终是她自己，她活不成别人的模样，或许对她而言，这样才是属于她的人生，哪怕最后自戕，她也从未勉强自己做不愿做的事。”虽然与庄淑仪未曾相识，在那一刻，玄九却仿佛读懂了她的所作所为。
“也许玄贵人说的没有错，母妃她是个好妻子、也是个好母亲，只可惜嫁来帝王家，最后只能落得一个被命运牵着鼻子走的下场。”楚汐挪动一下身子，腰弯下来枕在玄九腿上，继续道“上官玄九，倘若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你还想不想来宫中陪朕？”
他一个‘陪’字，害得玄九差点泪奔，虽是九五之尊，纵有江山万里，却也无处话凄凉。
玄九局促的攥了攥拳，咬牙道“陛下，可想听真话？”
“当然。”楚汐的声音有些沙哑发闷。
“最是无情帝王家，若妾可以自己选择，妾不会嫁入宫中。”玄九语气决绝，她不想骗他，她不想自己带着罪恶感从而无法面对他。
“哎……”楚汐长叹口气，神情有些伤感失落“朕的爱妃还是这般耿直，连一句欺骗的话，都不肯对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