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发生的一切仅仅只是一个瞬间，甚至……还要更短。”
就在众人被莫名的反差压得无法确定的时候，云飞扬低沉的声音传入了众人的耳中。
死寂，一片死寂，众人面面相觑，尽管很不想承认，可他们也都清楚，这就是事实。
到了他们这个境界，时间虽然已经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了，可他们对时间的把控却是不会出错。
刚才，从方晨身上气息开始发生变化，到他们冲身而出，再到力量被瞬间抽干以为是遭到了禁锢，直至一切结束，他们很清楚，这只发生在一个刹那。
但不知为何，他们却是清楚的看到了一切的发展过程，包括方晨气息的异动，无数剑光的出现变化消失，直到一切结束。
感官带来的欺骗性让他们心中产生了极大的落差，以至于在刚才那个瞬间，他们竟是对自己产生了一丝怀疑。
而带给他们这一切落差的，还只是一个刚刚从玄皇境踏入了化境的后辈！
“看来，我们真的是需要闭关了。”
片刻的沉默之后，万家老祖苦笑着摇了摇头，也说不出心中是个什么滋味。
饶是从一开始就已经把方晨看的很高了，甚至是将他视作了希望，可希望不应该向来都是渺茫到需要守护才能实现的吗？
可为什么方晨这个希望，却是如此的光芒万丈，甚至……甚至还这么的刺眼？！
目光再度落在方晨的身上，众人从未感觉到过心情竟会如此的复杂。
一方面期盼着方晨能够赶快成长起来，一方面希望作为前辈，自己能够力所能及的给与方晨这个晚辈一些帮助。
至少在他完全成长起来之前，他们这些人并非只是旁观者，而是真正的参与者。
可现在，他们却是突然发现，他们竟是快要连旁观者的资格都要失去了。
别的暂且不说，就单单是刚才，视觉和感知所带来的强大反差，竟然都险些动摇了他们的心境。
而更关键的是，他们到了现在都还没有弄明白，刚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看着静静站在原地，像是一座雕塑般仍保持着挥剑动作的方晨，众人知道他肯定是又有了新的感悟，顿时心中又是苦涩了几分。
曾几何时，他们又何尝不是万中无一的天才？成长速度更是一度让周围之人艳羡，可如今，竟是这般的不值一提。
“云兄……”
如果说此时还有谁能够稳住心神不那么受影响的话，恐怕也就只有御兽仙和穆老两人。
只是，穆老这才刚刚开口，在他们看来最有可能解答疑惑的云飞扬，却是直接摇了摇头道：“他悟出了属于他自己的剑道，至于其他的……我也……”
话未说完，云飞扬又是摇了摇头，落在方晨身上的目光也不免变得更为复杂了。
这是他的弟子，可如今，却是这般的陌生，甚至已经陌生到了让他找不到足以形容的地步。
先是打破了亘古以来的境界压制桎梏，数次的跨境界反杀，以玄皇境之姿使用出全以天地法则构成的剑法，又如化境瞬间抽空所有人体内的力量，最终施展出那样的一剑来……
这样的弟子，何止是天才、妖孽可以形容的？
简直就是从未见过从未听过，甚至是从未敢想象过！
伴随着云飞扬的沉默，气氛更加安静了，甚至众人已经能够清楚的听到彼此的呼吸声，目光尽数落在了方晨的身上，心中早已是风浪过后的海面，早已无力掀起任何的涟漪。
自己的剑道……还是以一个玄皇境强行踏入了化境的情况下，所施展出的剑招让一个将剑意修炼到无限逼近大圆满的人都看不透，而现在，又有了感悟……
“公子就是厉害，不愧是老娘看上的男人！”
突然响起的彪悍声音让众人猛然一愣，心中的复杂也顿时被打断，目光齐齐落在了任安若的身上。
可任安若就像完全没有察觉似的，看向方晨的目光中满是火热的期待。
“跟在这样的人身边，以后的路才有意思，不得不说，老娘突然变得好期待呢！”
任安若这旁若无人的花痴言语让众人再次一愣，但旋即一个个也就回过了神来，目光当中的复杂也渐渐褪去，转而变得清明起来。
“是啊，新的时代就要来了。”
“还好，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再折腾折腾！”
“哈哈，我怎么突然发现，任姑娘好像变得……嗯，又漂亮了许多……”
“切……”
气氛在任安若的一个白眼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饶是很快场面就又安静了下来，但无疑，这一次，却是变成了期待。
而另一旁，目光一直以来的聚焦点方晨，终于是在缓缓长舒了一口气后，握剑的手一松，收回了归元剑。
转而，看向众人，目光交错的刹那，方晨古井无波的脸上，慢慢扬起了一抹笑容。
垂首看向身旁依旧趴在软玉上的素微澜，方晨慢慢俯身近距离看着这个让他朝思暮想了不知多久的女子，眸中渐渐温情似水。
而被注视着的素微澜，哪怕仍旧还在睡梦之中，可却像是有所察觉似的微微缩了缩脖子，再次蜷缩着了一下脸庞，像是在这丝毫不加掩饰的温情目光下变得害羞了一般。
“吼！”
还不等方晨哑然失笑，刚刚抬起手想要拨开垂在素微澜脸庞上的秀发，一道熟悉的低吼声入耳，接着便是一道黑影冲了过来。
“小黑。”
看着稳稳停在跟前的黑豹，方晨轻笑一声抬起的手最终却是落在了黑豹的脑袋上。
微微眯着眼睛享受着方晨的抚摸，黑豹亲昵的在方晨的身上蹭了蹭，而后转头看向素微澜，一双黝黑的眸子里似有光芒闪过。
“吼。”
又是一声低吼，黑豹微微弓着身体退后两步躲开了方晨的手，已经没有了契约在，自然是无法进行有效沟通的。
但黑豹似乎并不在意这个，又或者它刚才的低吼并非是对方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