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哪怕身体早已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就要跪在了老者的面前，哪怕此时所承受的压力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更盛。
但，方晨却是不管不顾，甚至连身体是否能够承受都顾不上，一把将手中的归元剑刺在脚边的地上，死死握着剑柄，支撑着自己不会倒下。
这一倒下，可就是跪在地上了，这种屈辱对于方晨而言，远比死亡更具威胁！
“吟……”
也不知道是因为受到的冲击太大还要支撑方晨的重量，还是因为感受到了方晨此时的处境，随着方晨艰难的稳住身形，归元剑竟是在微微颤抖间发出了阵阵的轻鸣。
似是悲戚，又像是愤怒。
“哟，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个硬骨头。”
老者笑吟吟的看着方晨，似乎一点都不觉得面前的这一切惨烈，反倒是让他觉得很愉悦，“不过在我看来，你的骨头一点都不硬，反倒是贱得很！”
说着，老者声音陡然变厉，似乎是被什么激起了怒火似的，“身为剑奴，见到主人竟是没有半点觉悟，看来是必须要好好调焦调焦了。”
一会儿的功夫，老者脸上的表情已是变了数次，有狰狞有愤怒更有快意，但在话音落下时，却是变成了阴邪。
这份儿残忍的模样，方晨仍然记忆犹新，可腿上传来的剧烈尖锐痛楚，以及老者故意施加的气势压迫，却是让他连开口都无法做到。
而一旁的岚无风，更是直接享受了方晨之前的待遇，被禁锢的动弹不得不说，就连开口说话的全力都被剥夺了。
“两个牙尖嘴利的贱东西，老夫没工夫跟你们废话，再给你们一次选择的机会，否则，现在就死！”
老者落在方晨身上的眸光骤然一厉，而方晨也只感觉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压力陡然一增。
拄剑支撑着自己没有倒下的双手颤抖的幅度更大，哪怕是已经咬紧了牙关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可方晨也直感觉有些支撑不住了。
不过似乎就如老者所说，他确实不想浪费时间了，只是片刻，他的注意力就已是转移到了岚无风的身上。
“念在你是玄符一脉的份儿上，姑且也有资格做我的剑奴，实话告诉你，老夫出其不意的出手，为的就是彻底封锁这片空间，如果你想找个机会将消息透露出去的话，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
说完，老者抬手随意一挥，似乎是解开了某种禁制一般，“好了，告诉老夫你们的选择。”
几乎是与此同时，方晨陡然感觉身上压力一轻，虽然腿上的疼痛仍然尖锐无比，但也不至于如刚才那般，会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而几乎是同一时间，一旁的岚无风却是突然张开了嘴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似乎是马上就要窒息了一般。
但哪怕是这样，岚无风也丝毫没有放过一点能够开口说话的机会，哪怕是连呼吸都还没有调整好！
“呼……你个阴毒到浑身流脓的老不死，一把黄土都要淹到你的头顶了，竟然还敢抱有这样的幻想？！是谁给的你勇气？嗯？！你特么是不是以为自己已经天下无敌了？小爷告诉你……嗯！”
岚无风一开口，便是最为真挚的‘问候’，句句诛心一点都不含糊，只是还不等他说完，已是气到眉头都不住颤跳着的老者，手一抬就又是隔空一耳光将他还未说完的话打了回去。
“狗东西，你休要不识抬举！”
老者明显气的不轻，尽管极力压制了，可仍能看的出他的胸口在不断的起伏着。
“不怕告诉你，你玄符一脉早在我的算计之中，不过是时间早点晚点罢了，你若是懂事，今日还能像个人一样活着，如若不然，就是费点功夫将你炼制成傀儡，老夫也一定要玄符一脉葬送在你的手中！”
炼制成傀儡？！
这一刹那，方晨心头猛地一跳，他记得之前莫安宴也说过这样的话，可将活人炼制成傀儡这样的手段，不是……魔族特有的吗？
就算这老东西入魔了，程度应该不算很深，可若不是彻底入魔，又如何会这样的手段？
他究竟是在吓唬自己两人，还是真的已经彻底入魔了？
方晨死死的盯着面前的老者，想要看出他与莫安宴的不同，想当初，莫安宴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方晨是丝毫都不怀疑的，因为那时莫安宴的身上有着彻底入魔的象征！
因为岚无风在真正动了杀意的时候，身上可是流露出了那种黑雾的，就方晨的记忆而言，那种黑雾无疑正是彻底入魔的象征！
虽然不知道为何在彻底入魔之后，岚无风还能自如保持理智，这其中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方晨不得而知，但面前的这个老者……
“哈哈哈，你以为你已经掌控了一切？你以为你这样偷袭就可以掩盖事实了吗？不怕告诉你，老东西，小爷早在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已经将消息传递出去了，不然你以为小爷为何还敢留在这里？！”
不等方晨想出个所以然来，岚无风已是咧着一口染血的牙齿，满是讥讽的看着老者，该有的气势一点不弱，似是丝毫不在意自己挨得那两下。
见状，老者抬起的手又扬起了一下，但最终却没有如刚才那般抽过来，而是在犹豫了一会儿后，不着痕迹了放下了。
而看到这一幕，方晨心中止不住的冷笑，看来这位九宫门的太上长老还是很清楚玄符一脉所代表的究竟是什么。
尤其是岚无风此时的这番表情，像极了有着十足的底气，可以将受到的一切屈辱尽数奉还，并且丝毫不为之怀疑。
也正是因为岚无风这样，老者也不禁有了忌惮，毕竟他虽然是玄圣境强者，但也同样更加明白岚无风的话其中所代表的东西。
若是真的引来了玄符一脉这个敌人，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可明显不是什么好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