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三千，又哪里有绝对的行不通和畅顺？不过还是因为心底的那一丝迟疑，那一丝不确定，就因为这一点点的不坚定，所以原本就艰难无比的修炼道路，也就变得更加艰难了起来。
而反观莫安宴，他之所以能够快速进步，并且还能将凌霄一剑不断改变贴合自身，不就是因为这足够的自信吗？
因为他相信他的天资，他相信他可以做到，在修炼的道路上他没有任何的怀疑，所以他做到了。
只有当一个人无比确信一件事情的时候，他才能够全身心的投入进去，一旦能够做到全神贯注，虽不能说一定会成功，但起码也会事半功倍。
但同样的，莫安宴也正是因为太过自信，已经完全自信到了自负的程度，所以在后来，他才也再难存进一步。
因为修炼是条异常艰难的道路，越到后面努力修炼能够起到的作用也就越小，虽说也同样是最为关键的因素之一，但已经不像刚开始修炼那般能够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了。
如果说努力修炼是修炼道路的基石，那么越往后面，在努力修炼的前提下，想要深入下去，就需要足够多的领悟。
对天地的领悟，对万物的领悟，甚至是对别人修炼道路上的领悟，万法同宗殊途同归正是这个道理。
而莫安宴正是因为太过自信，已经到了自负的程度，所以他不屑于这些感悟，他太过相信自身所能做到的事情了，所以在没有外界的充盈和激发，一个单独的个体自然无法做到周全。
相反方晨，却是因为不够自信，尤其是心底的那一丝迟疑，才导致了身怀混沌天书这样的宝物，却也难以更进一步。
突然之间，方晨竟是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仿佛上一世的种种，在这一刻，都得到了解答。
这一切，难道……
忽然之间，方晨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看向子阙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打量和疑惑，而就这时，已经重新变回那副淡漠模样的子阙，却是再次将双手负在了身后，然后面无表情的道。
“虽然你让我有些惊讶，但不得不说，你让我失望了。”
这句话显得有些没头没尾，但听在方晨的耳中，却是让他心神猛地一怔，尽管子阙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神色变化，也尽管他的眼底深处都是一副淡漠，但不知为何，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方晨觉得子阙知道，他都知道。
他知道在刚才这一会儿他身上发生的所有事情，包括他的心中所想，让他惊讶是真，而让他失望也同样是真的。
上一世，方晨因为心中的偏执走错了路，再加上原本平凡的出身以及没有接受正确的引导，一步步将路走错，而因为背后没有势力的缘故，一直疲于奔命的他哪里会有时间去沉淀修为。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自己的心中还一直都保留着一丝迟疑和困惑，到最终连自己的道路都没有走下去，更别说是历练心境做到绝对的自信了。
上一世，他负了自己更负混沌天书也同样负了所有对他有期望的人，但这一切也都是他自己的事情，还谈不上让子阙失望。
而真正让子阙失望的是，这一世，他得器灵辅佐，有雷娃跟随，更有混沌归元剑和混沌归元甲这样的太古神物在手，可他却是一直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虽说之前的种种以及刚才的表现让子阙惊讶，同时也感到欣喜，但时至今日才明白这些，也未免会让子阙感到失望。
原本方晨以为这一世从重生开始，他就已经走在了莫安宴的前面，甚至是远远将他甩在了身后，但没曾想，莫安宴的致命所在也正是他的致命所在。
可为何这子阙……
思绪到了这里顿时一止，方晨缓缓挥舞了一下归元剑，将所有的气势收回，因为他知道，子阙在说出这句话时，就已经不可能在对他动手了。
而随着方晨再次重新掌管身体，主观意识也脱离了一切幻想回归现实的时候，他身上遍布的伤口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着，然后是战甲，一切就犹如是画面倒放一般，重新回归到了原本的模样。
等一切落定，体内的玄气也再次恢复到了充盈，一切又是原本的模样时，方晨再次抬起头看向子阙，神色有些复杂道：“请问您……是天地共主吗？”
其实方晨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根据器灵的猜测而言，天地共主很有可能已经陨落了，毕竟混沌归元剑已经到了他的手中，如果天地共主还活着，又怎么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可若眼前的这位真的是天地共主的话，那么他又为何会放弃一切甘心留在这里呢？要知道按照器灵所说，外面还有许多事情在等着天地共主，而且都是关乎很大的重要事情，要不然器灵也不会那般着急的去要求方晨变强了。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隐情？
此时的方晨看似平静，但心中却是极其复杂的，当慢慢了解了一些事情后，他虽然知道器灵不会害他，但却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隐情，心底更有一种被人当做棋子的感觉。
哪怕是时至今日，他心底也同样有这样的感觉，但不知道为何，在听到子阙刚才的话后，他心底的那一丝顾虑却是突然都烟消云散了。
这一刻，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突然肯定了，不管是器灵还是天地共主，都不会害他的，至于面前的子阙，就更加不会了，要不然也不会费这么大的力气来为他解开重重疑惑和心结。
因为没有这个必要，无论是天地共主还是面前这个高深莫测的子阙，哪怕是一直都没有真正显露出来什么的器灵，方晨都觉得他们不会害他，因为哪怕是到了现在，大家也都不是同一个层次上面的人，也就更加没有这个必要了。
“天地共主？”就在方晨心中波澜渐起愈演愈烈的时候，子阙突然淡淡的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