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请君入瓮
宋业睁眼看向了不远处的郑山泉，可是郑山泉还是那副淡定的模样，可是现在郑山泉表现的越淡然，他就感到越恐惧！
他情愿现在郑山泉面目狰狞张牙舞爪的看着他也不愿意看到郑山泉那张笑脸。
而郑山泉好像也是感觉到了他的眼神，竟然还抬头看了他一眼，两人四目相对郑山泉竟然还对他灿烂地笑了一下，而这笑容落到了宋业眼里更是变成了恶魔的微笑，郑山泉笑的越灿烂在他看来就越狰狞！！！
他避开了郑山泉的目光，低头不敢正视前方，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以前那些所谓的抗刑讯的训练就好像一点用也没有。
郑山泉仅仅一个笑容就能撕开他的所有心理防线，将他的意识攻击的血肉模糊，几近崩溃！
他的眼神逐渐黯淡了下来，他开始思考自己两头下注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在这个时候他才知道郑山泉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这个平时不怒不闹脸上挂着笑的人，这个被他们下属架空的光杆司令有多可怕。
宋业此时脑子里有了一个惊人的有些荒诞的想法，但是却也是他现在最真实的感觉。
也许当年他们能够顺风顺水并不是因为他们靠着背后有人，自己有多厉害，才将郑山泉压得如此失势，而是郑山泉从来就没打算和他们争过！
而现在自己站在了日本人一边的时候就成了他真正的敌人才切身的感觉到了那种会被撕碎的恐怖！
宋业舔了舔自己有些发干的嘴唇无力的低下头，尽管郑山泉什么都没做，但是他已经快要招架不住了，他自己也不知道当郑山泉真的问出问题的时候要自己会不会直接就回答出他想要的东西……
就在他在绝望了奔溃的边缘的时候审讯室地门被打开了，“郑山泉，你想要干什么？！”
听到这个声音宋业突然就像被注入了一针强心剂，欣喜的抬起了头看到了面带怒色的孙钰，他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可是当他转头看到郑山泉的时候他又赶到了疑惑，为什么郑山泉看起来比他还要高兴？
“孙钰啊，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审讯室这种地方不仅寒气重而且又脏又乱，实在是不适合你这样的体面人。”郑山泉打趣道。
可是这话在孙钰听起来却格外的刺耳，这是在嘲讽他么？还有郑山泉竟然对他直呼其名？现在是连表面功夫都不想做了么？
孙钰皱起了眉头说道：“郑处长，宋科长毕竟是戴老板亲自任命的人，而且他虽然是你的下属，但是他的资历并不比你低，你这样子一个招呼不打就把他关押起来恐怕不合规矩吧？”
郑山泉就是想耍耍这个孙钰，他知道孙钰肯定是听到自己将宋业关起来才火急火燎的来的，他根本没心思也没机会知道宋业到底是为什么被关起来的，而搞不清状况强出头才是他最致命的破绽！
“是这样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请指出来。”郑山泉笑着说道，一副开明的样子，好像真的准备和他好好探讨这件事如何处理妥当的样子。
“不管怎么样先把宋科长松开！”孙钰看着宋业的狼狈样不禁懊恼道。
可是郑山泉却并没有按照他说的做，而是和善地看着孙钰说道：“孙先生啊，我知道你在戴老板身边耳濡目染，肯定是见多识广，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
郑山泉突然换了一副语气，显得有些谦逊，这倒是一下之搞得孙钰有些蒙了，难道郑山泉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不妥，所以现在这时在掩饰自己的尴尬？
一想到这里孙钰又端了架子起来，“说吧，什么问题？”
“目前军统的第一要务是什么？”郑山泉突然冷不丁地快速问道。
“这还用问？当前不仅是军统，全国上下的第一要务都是打击日本侵略者！”
“那抓博日本间谍是不是军统的工作范围？”
“是。”
“那发现日本间谍要不要抓？！”
“当然。”
“那如果是有嫌疑呢？”
“宁抓错不放过！”
“好了，我问完了。”
孙钰一愣，这才反应过来郑山泉的计谋，刚才他的问题太快他都是下意识的回答，现在他好像有些明白郑山泉的意思了，孙钰不可思议地看向了宋业，眼中全是惊讶，他本以为这是一场内部斗争，没想到宋业竟然扯到了日本间谍的身上，孙钰从来就没有往那边想过，宋业一直都是在总部工作又是老人，怎么会是日本间谍？！
可是当他看向宋业的时候，没想到宋业的脑袋竟然低了下去避开了他的眼睛，这个小动作更是让孙钰感到奔溃，自己竟然干出了这么昏的事情，在这里帮一个有日本间谍嫌疑的人强出头？
孙钰不可思议地看向了郑山泉，可是此时郑山泉竟然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他，这更让他感到咬牙切齿，自己太着急了竟然没看清楚局势就被郑山泉摆了一道！
可是他先前的态度已经放出来，现在如果选择将宋业一脚踢开的话，不是在打自己的脸么？
孙钰狠狠地瞪了宋业一眼，转头看向了郑山泉硬着头皮说道：“郑处长是怀疑宋科长通日？”
“宁抓错不放过不是吗？”郑山泉呵呵一笑说道。
郑山泉还是没有坦白宋业被抓现行这件事情，很巧妙的将这件事情隐藏了起来，他还要把不明真相的孙钰拉得更深一点。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或许是有什么误会不是么？宋科长毕竟是自家人，这样子我是怕情报处伤了和气。不如先缓一缓等到戴老板回来定夺？”孙钰一改刚才嚣张的态势，脸上又挂起了笑容，和颜悦色的和郑山泉交谈着。
孙钰知道因为他刚才进门时的态度让他现在不得不帮宋业开罪，他也不准备帮宋业洗干净身上的嫌疑，他也不准备了解事情的真相，他现在想的只是稳住郑山泉不让他刑讯，维持现状对他来说就够了。
可是郑山泉却不准备配合他！
郑山泉摇摇头看着孙钰意味深长地笑道：“这恐怕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