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寒点头，随即又皱起了眉头：“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就是觉得眼熟。”
容九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眸光灼亮：“会不会是在穆王身上见过？”
穆清寒眼波一震，脸色变幻不定：“是，穆王身上也有这样一个香囊。”
马车里，骤然死静，只有车轱辘辗动山石的声音。
“是穆妃！”寂静中，容九说道，“这个香囊是穆妃所赠。”
赵行引她入局，是为了杀她，替穆妃杀她！
穆王被流放边疆，穆妃大受打击，一病不起，想必对她是恨之入骨。
穆妃深居后宫，没有办法动手，便由赵行精心布局，凤临馆是穆家势力，打乱了赵行的布局。
他不杀花临，不是忌惮穆家，而是要为穆家保存势力。
他死时，目光落在空中那虚无一处，正是长安城的方向，他到死都念着穆妃，他与穆妃两心相许，白芷的爱慕就会是一种负担，所以，他杀掉了白芷。
而他杀赵庄主，是想要继承山庄，将江湖势力为他所用，好为日后更深的图谋。
所以，她一连问了赵行两次，引她入局所谋为何，赵行都闭口不答，因为，他要护住穆妃。
所有想不通的地方都理顺了，容九握着手中的香囊说道：“我一直觉得这个案子，有很多古怪之处，原来是因为这个。”
穆清寒的神情，已经平静下来：“公主会如何处置我姑母？”
容九望着他的目光，淡凉微寒：“穆妃秽乱宫闱，与人私通，又为一己之恨，累及那么多无辜，一个罪不可赦的人，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置？”
“可凭一个香囊，根本不足为证，万一事情另有隐情呢？这只是我们的猜测。”
“我从不杀无辜之人，这件事情，我自然会彻查清楚，但你不要暗中插手，除了我们三人，此事不能再为他人知道，皇室颜面，龙之逆鳞，不是穆家能扛得住的。”
穆清寒抿紧着唇角，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默然了许久，才道：“姑母若有半点不测，只怕祖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于祖母而言，势必是锥心之痛，公主，可不可以饶姑母一命？”
“我饶穆妃性命，可谁又还白芷和赵庄主性命？那些无辜枉死的人，又有谁能重新再活一回？”容九恻然的眸光如雪，透着寒意，“穆妃要为穆王报仇，她可以让赵行来刺杀我，但她不该累及那么多无辜的性命。”
穆清寒被噎住了。
容九看着他，问道：“死一个穆妃，你便担心穆老夫人会经受不住，若有一日，穆衍所谋，祸及整个穆家呢？”
穆清寒眼底猛地震颤，脸上血色瞬间褪尽。
容九笑了一下，似有嘲弄，又似悲凉：“穆清寒，你保不住穆家，也保不住穆家任何人，想要杀他们的人，不是我和父皇，是穆衍多行不义。”
穆清寒有一瞬间的万念俱灰，张了张嘴，却是哑口无言。
他本想说，他会阻止穆衍，可他如何能拦得住一个人的野心？
穆家，为何就走到了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