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我就是你，你意识的一部分，或者说，记忆的一部分。”说到这里，男子偏头看向了一脸狐疑的盯着自己的月白，脸上难得的出现了一抹微笑，同时喃喃的出声“你的眼睛……真好。”
原来，她还可以看得见。
“我的眼睛怎么了？”蹙了蹙眉，月白依旧盯着眼前的火焰，她虽然不知为何朱雀说这团火是人，但是这团火焰的声音，她却可以听到，而且，不知为何，竟然不觉得这声音陌生。
但更让她在意的是，她的眼睛。
这是她第二次从别人嘴里听到她眼睛的事，凝月告诉她，她失去了自己的双眼，而令她毛骨悚然的是，她竟然觉得凝月说的也许没错，她到现在都记得，从血神狱归来后，有一瞬，她觉得自己不应该看得到东西。
没有回答月白的话，男子再次看向了朱雀“你的选择，决定着我是否会回到你的意识。”
朱雀皱着眉，不解的看着男子道“你是我意识的一部分？你是不是有着大爷我被抹掉的那些记忆？”
“是，你现在的记忆，有一部分，是强加进去的，而我，则带着那被分离出来的记忆，一直在这里等着你回来告诉我你的选择。”
“什么选择？”握了握拳，朱雀的小脸沉了下去。
如果这个人真的是他意识的一部分，那当年，他们四方神兽的记忆恐怕不是被神动了手脚，他们自己都参与其中了才是，否则，这个人不会让他来做什么选择，而是直接回到了他这里。
可到底是什么原因，竟然让他们愿意被神分离记忆，甚至给他们强行加入一些完全错误的记忆。
“往后，你是要继续履行天道与兽神的契约，还是遵守自己的本意做自己想做的事？”
“……”朱雀沉默着。
天道与兽神的契约……他们无法违背，除非他们想反抗他们自己的神。
而当年的契约，他们的任务便是镇守大陆，稳固四方，换而言之，他们要守的，是整个大陆的安稳，只要大陆中出现了危及大陆安稳的存在，便是他们四方神兽出动的时刻，不论对方是人还是魔亦或是其他。
若是三千年前，他定然会毫不犹豫的说，他会继续履行契约。
可现在，他犹豫了。
这大陆的安稳……是这大陆上的人和魔自己亲手毁掉的，为什么他们这些外来的魔兽，却要替这大陆上的人和魔去稳固？
纠结了许久，依旧不知该如何选择的朱雀，仰头求助般的看向了月白。
而月白，本就没有替他选择的打算，可看到他那求助的眼神时，心中只能无奈的叹了叹。
蹲下身，月白摸着朱雀的头，温柔的笑着“随便选，反正不管你选哪个，我也得陪着你，你们虽然是从另一个空间而来的，但我是这大陆的人，这大陆如果出了什么差错，我的日子恐怕也不会好过，至于你的本意，如果你都遵从自己本意了，那我更加没有阻止的打算。”
活着，如果不能随心而为，那周围，不过都是枷锁。
低下头，朱雀皱着眉思考着，好一会才仰起头看着另一个自己“我不会继续履行契约，不，准确来说，要不要履行契约，大爷我说了算！而我现在，没有履行契约的打算，至于兽神……反正我已经不能回到浮梦境，而兽神也无法自己离开浮梦境，谁怕谁！只是……”
说到最后，朱雀有些怕怕的看着月白。
“怎么了？”
“虽然兽神是自己来不了这里，但是……他可能会派其他的魔兽来杀我，所以你……很危险。”说完，朱雀便闭上了双眸紧绷着身子，似是在等待着月白的训斥。
可等了许久，也没等到月白开口，小心翼翼的将眼睛睁开一条细缝，却是见到月白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
“你不生气吗？我可是记得你天天提醒神机阁的人不要给你招惹麻烦，如果我真的不去履行契约，兽神绝对会派魔兽来追杀我的，这会是一个大麻烦！”
“来就来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说了，我有什么权利阻止你做自己想做的事？”
“你不是我的主人吗？”
“原来你有当我是主人的？”
“……才没有，你做梦！”
涨红着小脸，朱雀哼哧着说着，而一旁的男子，只是静静的看着。
“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那我也该回到该去的地方了。”片刻后，男子淡淡的开口，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圆盘，与月白他们在外时看到的圆盘一模一样，只是不同的是，这圆盘上的凹槽只有四个，而那象征朱雀的位置，则镶嵌着一个光滑的火红玉石。
“回浮梦境的钥匙为什么在你手里？”
看到钥匙的一瞬，朱雀双眸再次瞪大，一旁的月白同样有些惊诧的看着这小巧的圆盘。
只是不同的是，在她的眼中，这圆盘是被一缕火焰托举着。
“这并非回浮梦境的钥匙，但也的确是一把钥匙。”
“……这是我记忆的钥匙？”
“没错。”
“这外观……你不要告诉我，和回浮梦境的钥匙一样，要全都凑齐了才能用！”黑了黑脸，朱雀磨着牙道。
“……是。”
“好吧，凑齐就凑齐，这钥匙，是因为大爷我的选择而给我的？”
“算是。但也不算是，不管你做出什么选择，这钥匙都会交给你，而从你回来的那一刻，我便会回到你的意识之中。”
“你说什么！这不是完全没区别吗！”怒气冲冲的瞪着另一个自己，朱雀噘着嘴，顿时觉得自己被自己给耍了。
“有区别，因为我听到的回答，决定了你未来会做什么。”
说到这里，男子不经意的瞟了月白一眼。
三千年前，在神女死后，一个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让他们看到了神女留下来的东西，而当时他们的所见，至今都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之后，在那个男人的帮助下，他们自封了实力，抽离了一部分的记忆。
而他，便是那一部分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