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岑岑说完又摇摇头，看时间不早了，手上还有事情要处理，便对高敏说，“其他的我以后在慢慢和你说，你也收拾一下，马上我们去看个厂子。”
高敏起身，“好。”
……
佟昊杉办公室里，马毓芬已经来了好久了。
佟昊杉背靠着落地窗抽烟，皱眉瞅着眼前的女人，“你找我也没办法，佟岑岑现在已经彻底跟我划清界限了。”
马毓芬满脸焦虑，提到佟岑岑就恨得咬牙切齿，“这个女人真是心狠手辣，自己得不到的，也不让你得到，竟然想出这种阴招，让宋氏收购咱们公司！”
佟昊杉沉默地抽烟，不开腔。
“也不知道她是在宋展博跟前吹了多少枕边风，我以前还真是小看了她，没想到她对男人这么有手段！”
“我也早该想到她和宋展博关系不一般，姓宋的一定会想办法帮她得到锐城，我们真是太天真了！”
“董事会那些老东西，一个个为了眼前利益赞同宋氏收购，气死我了！”
“昊杉你怎么不说话啊，你倒是想想办法啊，再这么下去咱们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马毓芬拉儿子的袖子，佟昊杉淡淡看她一眼，将烟头摁在烟灰缸，“你怕什么，再怎么也不可能一无所有，就凭我手上锐城的股份，也不会被他们赶出董事会。”
“可是……”
“放心，就算我做不了董事长的位置，该我们的钱，我们也一分也不会少。”
佟昊杉在办公室待到晚上九点离开，没有回家，找了间酒吧喝酒。
最近龚少杰常常都去佟家的别墅，佟昊杉对那人毫无好感，但佟子良死后，马毓芬一个寡『妇』又很寂寞，找个男人也是应该的，所以佟昊杉在这件事情上也没有反对。
但他也不愿意常常见到龚少杰，所以每天都在公司待到比较晚才回去，能不打照面就不打，各自相安无事。
在吧台边坐下，点了一杯威士忌，开了车来的，又想喝酒，回去也只能找代驾。
调酒师是个年轻女孩子，也不过二十出头，一看就是大胆开放的姑娘，见佟昊杉长得帅，就说请他喝酒。
佟昊杉知道对方是在跟自己调情，也没拒绝，笑着问她，“你请我喝酒，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回报？”
姑娘凑过来，离得他很近，极小声地说，“我两点下班，你要等我吗？”
佟昊杉垂眼微笑，修长的手指抚着玻璃杯。
耳边音乐声响起，dj在介绍今晚的歌手。
“大家好，今晚驻唱歌手，是你们最喜欢的薇薇安——”
掌声四溢，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佟昊杉不经意转头看向舞台，于是，他看见那个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的漂亮女孩——
“是你要我来香港，我才尽力争取，现在我来了，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样的话？方怡，不要跟我开玩笑，你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孩。”
“佟昊杉，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以前我不懂，但是现在我已经明白什么样的生活才是我想要的。何宇恒能给我想要的，跟了他我往后的人生不需要再奋斗，可是你呢，你又能给我什么？！”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赚钱买给你，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会给你。”
“呵呵，你能给我什么？施华洛世奇吗？”
“这是何宇恒才买给我的，cartier的手环，你买得起吗？他能带我坐豪车，而你呢，你只能骑着单车带我去兜风，下雨天还得打一把伞呢！佟昊杉你听清楚了，我们以后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要再来找我！”
“你再说一次，你不爱我了？”
“我，不爱你，佟昊杉你认清现实吧。”
……
“怎么样啊，你等不等我下班啊？”
漂亮的调酒师还在等着他的回答，佟昊杉的视线却在舞台上唱着动听情歌的女孩身上生了根。
那个叫薇薇安的女歌手，在这间酒吧驻场两个月，自从她来到这里，酒吧生意一天比一天好，主要是她漂亮，歌唱的也好，有客人把她的视频传到网上，转发量已经达到数十万，也就是说，这个叫薇薇安的女歌手，现在是个网红。
佟昊杉问dj，“那女生很受欢迎吗？”
dj不高兴了，你这是在转移话题吗，“是啊，现在每天都有超级多的歌『迷』来看她的，甚至还有外地粉丝赶过来的，我们酒吧每天生意都很好。”
佟昊杉笑起来。
以前知道她喜欢唱歌，没想到现在还靠这个吃饭了。
那个富二代呢，不要她了？
佟昊杉没再跟dj尬聊，喝完那杯酒起身走到舞台那边。
dj气得咬牙切齿的，请他喝了酒，竟然白请了，还以为今晚可以跟他共度良宵呢。
台前人很多，佟昊杉根本挤不进去，但是他就站在那里，足够方怡看到他。
当方怡一曲唱完，台下掌声一片，她笑着弯腰感谢歌『迷』，缓缓站直了，再往前看，便和佟昊杉目光相遇了。
那一刻，方怡是惶恐的。
她根本想不到佟昊杉回来这样的地方。
那时候和她谈恋爱的佟昊杉，除了当家教，教钢琴，课余时间都在图书馆，要不然就是和同学打球，看电影等，根本不会把时间浪费在酒吧这种地方，所以在这里见到他，方怡很惊讶。
佟昊杉双手『插』兜悠闲地站在那里，望着她微笑。
方怡心跳得很快，明亮的灯光敛去了她苍白的脸颊。
她开始唱第二首歌。
酒吧里人也越来越多。
佟昊杉一直站在那里，站得久了，他累了，便到二楼要了个卡座，点了酒，等她。
服务生过来送酒，他拿了高昂消费，对服务生说，“那个女歌手，演唱完叫她过来找我。”
服务生有点为难，“不好意思先生，这不合规矩，薇薇安只是歌手，她……”
佟昊杉点了烟，也懒得跟他废话了，“你就跟她说，我姓佟。”
……
方怡唱完歌到后台，把歌『迷』送的礼物小心翼翼地放好。
方怡很珍惜自己的歌『迷』，是他们的爱护和支持，她才能在这两个月走红于网络。
已经有好几家经纪公司过来跟她谈合约，想把她捧成明星，但方怡不想当明星，就这样每天在酒吧唱几首歌就很好了。
酒吧老板说她蠢，歌手这么多，搞不好哪天她就不红了，还不赶紧趁现在有人气签公司当明星！
方怡也有自己的考量。
她不是那么爱钱的人，她晚上唱歌，白天在图书馆工作，她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家里的困难期已经过去了，她对金钱物质没有那么向往，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有女粉丝给方怡谢了信，方怡正笑眯眯地看，一个服务生过来找她。
“薇薇安。”
有人叫她，她礼貌地站起来，“小智，有事吗？”
叫小智的服务生红着脸『摸』『摸』脑袋，“不是啦，是有位客人要见你。”
“……”
“我都跟他说了，这不合规矩，可他非得见你，说什么，他姓佟。”
方怡收起粉丝的信，对小智说，“我知道了，我会去见他的。”
小智很关心她，“那一会儿有事你就找我。”
“好。”
小智一步三回头地出了后台。
小智暗恋方怡，所以在方怡面前总害羞。
但小智也知道，方怡这样的女孩，怎么可能会喜欢他这样的人，所以一直都只是暗恋她，没有说出来。
此时佟昊杉点的那瓶jonnywalker已经喝掉大半瓶，他翘着二郎腿看着楼下舞台上接替方怡唱歌的那个女歌手。
此时酒吧的客人明显不如之前多了，因为方怡的粉丝大多都散去了。
方怡来找他时，他的眼睛一直看着那个女歌手。
方怡走到他旁边停下脚步，双手交握在一起，此时此刻，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中国那么大，偏偏又回到这里，方怡自知没有资格再出现在佟昊杉身边，却又潜意识地想回到这里，想着有朝一日与他重逢。
如今佟昊杉就坐在她面前，醉眼微醺，却是正襟危坐的样子。
他身上穿着价值不菲的西装，他早就不是当初沐大那个阳光开朗骑着单车带她走遍大街小巷的佟昊杉。
方怡从周宇恒那里拿了一百万救了父亲，却硬生生舍弃了她对佟昊杉的感情，她知道，他们再也回不去了，哪怕是眼下这不到一米的距离。
“昊杉。”
方怡微笑着叫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一副轻松的样子。
佟昊杉望着她笑，他轻叠双腿坐在那里，是名副其实纨绔子弟的作风，他手里捏着酒杯，视线却笔直地落在女孩儿的脸上，看她，像是在审视一件商品，那眼神让方怡陌生而难受。
他叫方怡，“薇薇安？艺名是吧。”
方怡跟他解释，“就是在酒吧唱歌的话，很多人都不会用自己的名字，这样会省掉很多麻烦。”
“哦，是这样啊。”
佟昊杉放下酒杯，拍拍旁边的位置，“过来坐。”
方怡在原地踌躇片刻，走到他身旁缓缓坐下。
就在她屁股还差几公分沾沙发的时候，佟昊杉伸手给她一拽，她就这么跌坐下去。
“昊杉……”
“喝酒。”
佟昊杉把自己刚才那个酒杯放在她面前，满满地倒了一杯酒，然后手一伸，让她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