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罢。”
周楚涵眸中尽是一片白色，喉头一滚，便落了声，已然转了身朝着来时路走去。
林蓁晶亮的眸子难掩失望之色，这些难道不足以解决根本农事吗？
“是。”
一股滋味涌上心头，酸涩难言。
林蓁讪讪点了点头，跟在了周楚涵身后。
高大的身影倒是为她遮了不少毒辣的日头，些许微凉。
可是这人不仅是她的夫君，更是君王，或许她的做法太过幼稚，难登大雅之堂？
亦或是这样做显然损害了权贵们的利益，也是动摇了周朝的根基？
林蓁突然有些后悔，这些小把戏为何在他面前卖弄，她只觉得脸火辣辣的，是羞臊，也是难堪。
“啊。”
埋头走路的林蓁猛然撞上了前方蓦然停下来的身躯，她忍不住痛呼一声，抬眸的瞬间落入了对方关切的眸中，隐隐发亮，又犹如星空的静谧，稍不注意，便会沉醉其中。
“你啊。”
周楚涵忍笑道，“竟像个孩子。”
宠溺至及。
宽阔的手掌抚了抚林蓁额头的一片嫣红，“回去记得擦点儿药膏。”
“嗯。”
林蓁一时无措，竟干巴巴的应了。
等她回过神来，李平等人都是低着头走路，想必没看到吧？
“你安排佃农的种棉花的方法可记下来了？”
回去的路上，周楚涵主动提及此事，林蓁一时还以为听错了。忙道，“没有，不过妾身派人收集了不少种植棉花的方法。”
“你派一个人好好记载这棉花的生长周期，若是法子行的通，再让司农司编制些农桑辑要，以后周朝的农民自己想种，也可知道方法。”
周楚涵如是说。
林蓁的心就定了。
“还有采摘，纺织的技术都是缺一不可。”周楚涵略一思索，又道，“秀云阁也有纺车和织机，不过朕瞧着太过简陋，产量也并不高啊。”
“是，这是弊病，这也在摸索中，妾身还派了不少人去打听有没有法子改造，或者用更先进的工具来替代。”
林蓁欣然接受周楚涵提出的不足，秀云阁现在还未生产棉布，还用的蚕丝织布，或是大麻，蚕丝尤其耗费时间，所以所接的订单并不多，好在与沈家合做，答应在京城给几块地建造织布厂，棉花快要收割了，林蓁相信，到时势必对京城会造成一个小震荡。
“今年冬天，边疆的军队可不怕冷了。”
说道这处，周楚涵笑了，目光渐远。
“老爷说的是。”
对啊，棉花棉布是可以成为军队的主要物资和必要时交换其他军需物资的货币代用品，她林蓁没想到，可是他想到了。
这对于周朝的军队来说，冬天不冻死显然比打仗来的求生欲更强啊。
一到冬天，人人都得保暖，除了权贵可以穿裘戴狐，可那些并不轻暖，反而束手束脚，不便活动。
平民也只能加足了碳火，裹紧身上的麻衣旧絮，才能勉强度日。
若是棉布能在大周发展起来，再也不用愁农民挨饿受冻了啊。
林蓁依偎在周楚涵身旁，默默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