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你的夫君又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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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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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似一颗定心丸,令我安然睡了过去。

原本我打算只是睡一小会儿,哪想一觉醒来竟已是黄昏。张开眼来时,整个寝殿被镀上了一层暖金色的光辉。

只有我一个人在这偌大的寝殿。

我爬下床榻,走出了寝殿。寝殿外面是一座不小的园子。

果不其然,园子里道殊正坐在一株树下的石凳上,只留给我一个翩然的背影,黑衣黑发。一柄赤红色的剑跃入我的眼帘,而他正一手举着剑一手拿着纯白色的锦帕擦拭那剑身。

一看那赤红色的剑就不是便宜货。

我本想走近细细观摩观摩,这时道殊冷不防懒懒出声:“总算是醒了。吃得不仅多,睡得也十分沉。”

我自动忽略掉他话里的嘲讽,几步走了过去,看着他的剑,咧嘴问:“道殊,这个是你的神剑啊?”

道殊“嗯”了一声。

我便赞叹道:“好威风!”说着我就踮起脚尖够着身体欲去摸一把那剑。

道殊却扬了扬手将剑抬高了一些,使得我几经努力也够不着。

我颓然道:“给我摸一摸你会掉块肉么,这么小气。”

道殊睨了我一眼:“丹邺很锋利,让你摸一下,我不会掉肉,但你会掉肉。”原来他的神剑叫丹邺。

我闻言缩回了手。

道殊将那剑平放在石桌上,剑身比石桌还要长,委实威武霸气。就是不晓得道殊这厮有一天握上这柄剑征战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光景……

呸。我在思想上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这样想怎么得了,说不定他那某一天征战的就是我们魔族呢?

见道殊爱怜地继续擦剑,我盯着他手里的那方锦帕,忙道:“道殊,让我来给它擦一擦。”不等道殊拒绝,我一手抓过道殊手里的锦帕,心满意足地靠近那赤红色的剑。

剑嗡响了一声,再铿锵抖了两抖,想来是有些认生。后我拿着帕子将它从头抹到脚再从脚抹到头,也没再听它再拒绝个一二。

我乐此不疲时,道殊忽而很扫兴地道了一句:“流锦,我还没喝药。”

我翻了翻眼皮:“关我什么事。”

道殊悠悠开口:“也确实不关你什么事,大抵是没喝药的缘故,头有些重。”他扶着额头,蹙起眉头,“司药神君说,药要一日喝三次,一次都不可落下。这都快天黑了我还一次没喝……难怪头有些重,唔,胸口也有些闷。”

我甩手扔掉帕子,往厨房去,道:“不就是煮个药么,有什么大不了。我这就去煮。”

边走我就边回头,见道殊捡起那帕子,接着悠悠然拭剑,额头也不扶了,眉头也不皱了,听他清清浅浅道:“如此甚好。”

我忽然生起一种被这厮诓在掌心里的错觉。

后我煮好了要给道殊端来时,道殊恰好清理完了他的神剑,剑身入鞘,被他祭回了虚境。我将药放在石桌上,示意他自己喝。

道殊一见药眉头又开始蹙了:“这次怎么这么快,且还是黑色的?”

我道:“一回生二回熟。这药它是什么颜色不是我能控制的。你快快趁热喝。”

哪想道殊这厮实在忒气人,心高气傲地瞥了我一眼,竟道:“你喜欢你喝,我不喝。”

如此一句简单而又直接的话,令我愤怒值瞬间飙升。好歹我亲自去给他煮药了,他这是哪门子的高傲?

上回亦是这般,又是让我给他将药放凉,又是要我重新去温热的;这回我算是看出来了,他这哪里是想喝药,分明都是耍着我好玩!

我压抑着怒气努力使自己看起来更加深沉一些,瞪着道殊道:“老子没去煮药的时候,你说胸闷气短,又头痛要死要活的,现在老子煮好药了你,又嫌弃药色难看不喝,你这鸟儿是不是存心玩儿老子?”

道殊摆出一副“你气罢你气罢,我不与你一般见识”的神情,道:“我并非存心玩儿你,只是随心玩玩儿而已。我没病,现在不喝药了。”

我怒不可遏:“喝醉酒的人,通常会说自己没醉,有病的人,就会说自己没病,你就是有病!你没病会这样玩儿我?前不久还答应我不再欺负我,这下就翻脸,你就是有病!”

道殊垂着凤目看我,似也意识过来他欺负我了,便摆上一张似笑非笑的面皮,问:“那流锦,你说要怎么办?”

我将药碗往他面前一横:“自觉地,喝了罢。我就不跟你计较。”

道殊嘴角的弧度弯得十分妖娆:“可是我真的没病,不需喝这些药。”

“掩饰罢,你继续掩饰罢,这样只会让我更加地以为你病得不轻!”我翻了一个白眼送给他,道,“那你说一说,为什么那天去天后那里回来就呕血了,莫不是也是随心想呕一呕?”

“你真想知道?”道殊尾音抬高了些,随即又轻轻一叹,“罢了,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也好。都过去了,不提那些。”

我本来是想,这厮在天后那里呕血无非是受了些苦头,至于这个过程想必也就那样。可经他一说一叹之后,倒似真有莫大的隐情是我不该知道的。因此我就愈加是想知道。

我默了默,问:“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是不是那天天后和你那未婚妻,齐齐对你拳打脚踢了?”

道殊缓缓道来:“那日,画潋仙子哭得甚是凄楚,怨我打了她一耳光。天后为此十分震怒。”

我跟着道殊一道坐在树下的石凳上,问:“然后呢,天后震怒对你做了什么?”

道殊道:“没做什么,只是让我向画潋仙子道歉。”

“你道歉了?”若是换做我,我一向吃罚酒惯了,可能不会很亲切地向那只高贵端庄的鸟儿道歉,除非被揍了不得不低头的时候。

我以为,道殊也是与我一般有骨气的。然他却道:“见她哭得两颗眼泡子都肿起来了,我当然得道歉。只是——”

“只是什么?”直觉,重点来了。

道殊嘴角的弧度缓缓收敛了下来,轻描淡写道:“只是天后让我尽快娶了画潋,要与我在近三个月内确定婚期。”

我眉头一跳:“你确定了?”为什么不提早告诉我?

道殊侧头看着我,凤目里流光闪烁,忽而他抬起食指来触碰我的眉头,笑:“我又没答应,你皱什么眉。”

我摸了摸眉心被他触碰的地方,叹道:“对不起,因为剧情太紧张了。”

道殊又笑了笑,道:“你都说比起娶那孔雀族的鸟儿,没有比遁入空门更幸福的事情。我自然是不会答应,于是天后再一次怒了。”

我适时地提出了一个疑问:“遁入空门一事,不是你回来后与你讨论佛经时才说的吗?”

道殊跟着我疑惑:“咦,是后来才说的吗?”看他那怡然自得的神情,哪里有半分疑惑。我顿时就对他产生了怀疑,怕是这厮又在编故事来诓我。

我刚欲动气,道殊便又道:“天后再次动怒,流锦你猜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于是我不得不憋住火气,闷闷问:“发生了什么?”

“画潋仙子将你冒犯她一事在天后面前夸大其词,于是天后竟让武将来焱采宫要抓你去亲自调教。”道殊不急不缓地说道。

“啊?”我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有我在,自然是没人能动你半分的”,说着,道殊继续不吝啬地对我春风得意一笑,“我便对天后说,我生了病,你在焱采宫要负责给我煮药。可画潋仙子非要抓你过去调教。”

“结果呢结果呢?”我焦急道。我还真不知道,原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那日焱采宫安宁得很,哪里有谁来抓我,想必都是道殊一人摆平了下来。

“结果我就吐了两口血。”道殊说得甚是淡定,“所以天后就让我回来喝药了。我与画潋仙子的婚期也日后再议。”

我难以置信:“……就这样?”

道殊问我:“比起这个,你先关心的难道不应该是我为什么会吐血吗?”

我问:“哦,那你为什么会吐血?”

他道:“随口吐的。”

“……”我独自在石凳上郁卒了许久。直到焱采宫的小厨神们送来的晚膳。道殊气定神闲地走进屋用膳,唯有我盯着石桌上那碗寂寞的汤药发愣。

愣了一阵我终于悟出了一个道理,冲道殊的背影泼碗大怒:“你个作死的火旺,居然敢装病诓骗我!”

晚膳吃得甚是清淡,我食不知味。

其实也不算太清淡,依旧五荤三素两汤,但就是昨晚吃了绿葱的烤鱼,有些想念。这种感觉就好比当初绿葱辞了焱采宫下界去体察一般,令我起初那一两日十分不习惯以至于整日精神恹恹。

我叹了一口气。再叹了一口气。

道殊这厮却不理我,自顾自地斯文地吃东西。

我忍不住苦闷道:“你为什么不问我叹什么气?”

道殊闲淡地挑挑眉:“我这不是在等你向我倾诉么。”

我放下筷子,道:“这顿饭我吃得没味道。”

道殊默了默:“……那就少吃些。”

我一抬头,立马就看见这厮凤目里一闪而过的狭促,不满道:“是你故意不让绿葱来焱采宫做饭的是不是?你是不是想故意饿死老子?”

道殊想了想,道:“我记得惹到他的人不是我。”

我拿去筷子刨了两口饭,幽怨地瞅了他一眼,问:“你是说绿葱生我气了,不想做饭给我吃了?”

“嗯,大抵是这个意思。其实他不来也好,记得在吃他的东西以前,你也是很满意焱采宫里的饭食的,食神不能一辈子给你做饭,但焱采宫却能养你一辈子。”

他这话说得忒有底气。

我便道:“那既然有了食神做的东西,我干嘛还要吃焱采宫的东西呢。”

道殊面皮一下就沉了下来:“你想一辈子吃食神做的东西?”

我实话实说道:“想啊。”

结果道殊二话没说,差仙婢来将满桌的饭食给收拾了去,真真是不留一点余地。

于是食神不来焱采宫了。

我突然觉得我留在这焱采宫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一这样想,我才幡然醒悟,不晓得我在这九重天究竟留了多少时日。我掰着手指头细细数了数,却数不出个所以然。

我不禁更深地联想,当初是被道殊抓来焱采宫的,后是为了救道殊才呆在焱采宫的,而今道殊已然朝气蓬勃的,我再呆在这里委实是没有什么意义。

且我忽而忆起我答应过阑休,会早早回去娶他……

如此一想,我突然有一种水深火热之感,果真是食令智昏啊食令智昏。我深刻地觉得实在不宜再呆在这里。

正当我为不知用个什么法子逃脱道殊的眼线离开九重天而寻思烦恼时,道殊忽然变体贴了,可能是见我这两日郁郁寡欢,便提议晚上去食神府上用晚膳。

也罢,权当是我离开这九重天的一顿饯别宴。这一点道殊委实有见识。

傍晚,道殊引着我去了食神的府上。哪想才将将一走进食神府的大门口,就有两只仙婢唯唯诺诺地迎了上来,道是食神他远出了,不在家。

一听这就是在逐客了。

这个时候,道殊就显得十分有气度,负着手淡淡道:“不妨,本君且进去等着,待食神回来了,向本君通报一声即可。”说着他便抬步信信然走了进去。

我连忙跟了上去,不忘与两只仙婢笑道:“我们神君今日心血来潮,是特意来尝食神手艺的,两位姑姑且记得通知食神一声,让他尽管使出拿手绝活。”

“这……”两只仙婢看似颇为手足无措,匆匆退了下去,估摸是去寻绿葱了。

然而我跟着道殊入了绿葱的府,眼前所见一派素淡干净,甚为养眼。我还是头一回来绿葱的地方,若不是亲自来,还不晓得绿葱竟也有如此品味。

道殊带着我在一座小桥上停了下来。小桥下面是一方池塘,池塘里几片浮水绿叶,竟生起几朵白生生的莲花。

一眼看过去,错落有致,十分高雅。

道殊用一种极其认真的语气道:“传闻说食神一直不喜欢这池塘里的莲花。”

这般好看的莲花照理说该是人见人爱,却还有人偏生不喜这莲花么。不过或许绿葱只喜欢绿不喜欢白。

我问:“他不喜欢这莲花,难道只喜欢厨房里的油烟吗?”

道殊清清浅浅地笑:“也有可能是这样。不过若是流锦你能替食神将这一池莲花摘下,以示友好的话,指不定食神一感动明日就会来咱们焱采宫报道。”

我略略一想,觉得这是一桩划算的买卖。

于是没多顾虑其他,甚至连道殊唇畔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也觉得尤其养眼,当即就捏诀招下一片宽硕的绿叶铺在水面上,我再跳到绿叶上手不断划着水靠近莲花,将一朵一朵雪白高雅的莲花摘了下来……

当绿葱顶着一张绿得能与他身上的袍子堪比的面皮,气急败坏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恰好顺手摘掉了他最后一朵莲花……

整个池塘,放眼望去……就只剩下光秃秃的几片叶子。

绿葱一身的哆嗦激荡,看得出来心情也甚为不太平。我捧着一捧白莲花到他面前,道:“你不喜欢这些,我就都替你摘了,你不用太感激我……”看着他恶狠狠似要剐了我一般的神色,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还是很诚挚地邀请他道,“明天你还来焱采宫吗?”

绿葱不言语,只死死地盯着我手里的白莲花。我立马会意过来,道:“哦对了,你不喜欢这些。”说罢我扬手便将满捧的白莲花撒在了池塘里。

绿葱胸口急剧起伏了两下,但还是在道殊的扶持下维持着淡定形状。他一边被道殊拉着努力挣脱不得,一边对我咬牙切齿地爆吼:“是哪个告诉你我不喜白莲的?!”

我委实被他这一声爆吼以及难以控制的激动情绪给吓了一跳,愣愣地执着他后面的道殊道:“是他说的呀。”

绿葱额角青筋暴露,继续爆吼:“信不信我宰了你,把你一段一段地红烧!你究竟是哪里来的胆子,居然敢擅自采了我最爱的白莲!”

我惊悚地望向道殊,问:“你不是说绿葱最讨厌莲花的吗?”

道殊一脸无谓:“唔,看来传闻也不可尽信,原来是假的。”

绿葱奋力向我扑来,哭得一脸血:“你们少来我面前一唱一和,我不吃这一套!还我白莲来——”

道殊忙中抽闲道:“流锦,我若是你,眼下就撒开腿跑。”

我怒瞪他一眼,再看了看越显不妙的绿葱,慌忙择了个方向撒腿就跑,叫道:“冤有头债有主,一切都是道殊的主意,是他指使我的!你要找就找他去!”

后来我跑着跑着全然不晓得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只知道仍旧是在绿葱的府上兜兜转转。

我晓得焱采宫很大,我至今没有走完过,却也没想到绿葱的府也这么大。该死的火旺,又摆了老子一道!本是想与绿葱讲和的,眼下哪里还和得起来,绿葱不扒了我的皮,已然算是对我客气。

看来这回想让绿葱去焱采宫每日做饭食,真真是无望了。

我跑到一个树下,回头没看见绿葱追上来,一时周身劳顿皆涌了上来,索性瘫在了地上。树上结着一朵朵白色的小花,经风一吹便簌簌落下,卷起一股子淡淡的甜香嫱。

我一向识花不多,粗粗一算也就那么几样。而这树上结出的小花也巧正正是我识得的几样中的一样。

记得阑休曾与我说过,这是杨花。我们魔界亦有这样素洁的花。

还记得阑休也有说过,是个女子都应该会喜欢杨花,因为杨花很洁白很美丽。彼时我便问,那为何父尊的后花园子里、魔殿的后山也栽种着杨花,莫非父尊也喜欢女子所喜欢的东西?

阑休道,我父尊只是喜欢我母上喜欢的东西。

我虽没见过我母上,但我晓得她喜欢这花。不过与不晓得一样,也没多大区别。母上也不会因为我晓得她喜欢杨花,而欣慰得活过来。

但如今在绿葱的家里看到这么一株树,着实是令我有些惊讶的。想不到绿葱也喜欢女子喜欢的东西。

真娘。

迷迷糊糊地想着,我困意袭来。懒得再挪动身体,便躺在树下闭眼歇着。

等歇够了再寻路回去。

不晓得睡了多久,脑子犯懒仍旧是有些恍惚。偶尔有小花落在我的面皮上,又香又痒。经这小花几番捉弄,我不禁伸手拂了拂面皮,不想未能摸到小花,反而惊起了一声浅浅的轻笑。

这声音甚悦耳……也甚熟悉。

我几经辗转,忽而脑子灵光一闪,猛然清醒了过来。张开眼来一看,对上一双含笑的眸子,大惧。

一个葱一样绿的人蹲在我旁边,吓都吓死人。除了绿葱食神压根没有别人!

我连滚带爬地缩了起来,镇定道:“我、我我不是有、有意摘你莲花的,是道殊让我摘的,你、你找他报仇去!”

绿葱朝我伸了伸手,吓得我立马往后再缩。然出乎我意料地,他竟不是第一时间要揍我,而是伸手到我发间,摘下一朵细小的杨花。

我有些愣,不晓得他此举意欲何为。莫不是……想先给我点甜头,趁我不备,再将我胖揍一顿?

我时刻戒备着,警惕地望着他。只要他稍有动作,我不会任由他揍的。

绿葱眯着眼睛笑,令我突然生出一种他还是初初见面时那般温和矜持的食神。他轻声道:“有胆子摘我宝贝了两千年的白莲,也怕我动手打你吗。”

我见他笑得异常柔和,喉咙紧了紧:“喂,你、你没事罢?没有、没有被气昏……罢?”

绿葱挑起眉头,一颦一笑隔得这般近,看起来颇有些细致;眼里浸上几分戏谑的笑意,道:“我清醒得很。”

我背抵上树干,想往后缩也再缩不了了,索性豁出去了,道:“那你、你爽快点,别、别揍脸。”

“我哪里有说要揍你了?”绿葱再靠近了两步。

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敌人的脸皮。我看着他问:“那……你究竟想做甚?”

绿葱伸手掐了掐我的脸颊,弯着嘴角:“你的水属性是在哪里修行得来的?”

我打开他的手,揉了揉脸,无谓道:“我一颗水珠子,吸收天地之灵气聚集日月之精华,日日以朝露晚霜为食,以溪流泉水为伴,难道我还能修出个火属性吗?”

我们魔族对内诚实守信,对外拐骗坑蒙。都已经是老传统了。

我总不至于说我在魔界生来就是水属性罢。

绿葱眼梢淡淡一流转,笑意不减,继续问:“那你敢说不是魔族中人?”

我抠了抠面皮,疑惑道:“咦,我还是魔族中人吗?哪个告诉你我是魔族中人的?难道我看起来真有那么像吗?”

绿葱看着我半晌,吁了一口气,抬手来复又捏了捏我的发髻,道:“你不是就好。”

我也跟着暗暗松了一口气。这绿葱所问的问题,委实是惊了我一跳,看来他脑子并不与他衣服一样绿……但天地为证天地为证,我绝对没有说我不是魔族,一切全凭他自以为是。

关于我采了绿葱池塘里的白莲一事,绿葱说算了,不追究了。

我有些不大能置信,问:“你不是说你宝贝了那莲花两千年吗,这就算了?往后你若要是再宝贝个什么家伙,我觉得不怎么靠谱。”

绿葱愣了愣,认真道:“那我将你抽筋剥皮怎么样?”

我立马改口道:“你、你宝贝了几千年的东西也不过是个东西,我、我……我好歹也是个人,比东西贵……你应该珍惜眼前人……”

绿葱又伸出爪子过来掐我面皮,我拂开他的手,对上他含笑的眸子,亦跟着讨好地笑了两声。他道:“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此莲非彼莲,彼莲可采,此莲只可观。”

不晓得他在文酸酸地绕个什么名堂,但我还是十分有礼貌地配合着再笑了两声:“那是,那是。”

绿葱顿了顿,忽而低低问:“你喜欢他么?”

“喜欢哪个?”我不明所以地问。

绿葱又跳到了另一个问题:“偶尔去一趟焱采宫,殿下却头一回让我带手信。殿下一向不注重吃这方面,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结果一去焱采宫才知道,竟是给你这家伙带的手信。”

这一茬我还记得。不就是初初来九重天受道殊欺压羞辱的那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吗。彼时我对这绿葱印象不是十分深,但对他带来的点心却是久久不能忘怀。

绿葱问:“我第一次给你吃的点心叫什么?”

我想都不想便道:“不是绿茶糕么。”

绿葱又问:“那火神殿下给你印象最深刻的事情是什么?”

我忽然有些难以启齿,觉得倘若说出来是极为掉面子的。但对上绿葱那求知的神情和渴望时,我还是老实道:“被他揍……”

绿葱怔了一怔,随即向我展露了一个很温和很柔软的笑。他掸了掸衣裳,站了起来,云淡风轻道:“如此看来,也难怪殿下有些忌惮我靠近你。不过我没想过和他抢,他倒好拿我两千年的白莲撒了气。”

“啊?”我隐约觉得道殊耍了一个大大的阴谋。

绿葱离了我两步,往腰间比划了一个高度,浅浅笑道:“你这么大点其实也是极为可爱的”,他再往自己肩头比了一个高度,“这般大也极美。”

这话里,明晃晃的赞美,我听了甚为受用。想不到这一根葱还有如斯口才,若耐心培养,假以时日,便能成为人才。

我冲他咧嘴一笑:“你这人,眼光忒实在!”

绿葱缓缓转身,声音飘忽其飘,夹杂着无可奈何的轻叹:“只可惜,在天河边第一眼见到长大后的你,当真以为是故人回来了。却原来不是,只是长得很像而已。”

“哪个故人?”我问。

他稍稍侧头,眯了眯眼看着我头顶的一树杨花:“白莲养得久了才生出些许不舍的情感,而这杨花是因为诸多不舍才养的。故人故人当然是已故的人。”

他这堪堪一转身,杨花飘落,带着些淡淡的忧伤。我突然觉得他有些像个多愁善感的诗人。

见他要走,我顾不得感受他那背影所带来的诗情画意,忙道:“喂,你走了我怎么办呀?我饿了!”

绿葱脚步未停,道:“殿下马上就会找过来。我先回去备上晚膳,一会儿你们一起来。”

我心花怒放:“绿葱你真是个实在人!”

绿葱撤去了一身的多愁善感,便会原来恶狠狠地形状,扭头冲我咬牙切齿地动口形:“净晓得吃,小胖子!”

话音一落,绿葱人已不在。而另一头恰恰响起了匆匆的脚步声。

绿葱说得不假,他前脚一走,道殊后脚就来了。

夜色渐渐暗淡了下来,唯有这一树的杨花泛着淡淡白色的光泽。道殊高挑无双的身姿出现在我的眼界里,面色淡然,半垂着一双细长的凤眸,凤眸里躺着比杨花还清亮的流光。

不晓得为何,我就是生出一顿悟,觉得就是这满树的杨花落下来都不及他好看。

在我愣神间,道殊走过来,弯身向我伸出了手:“流锦,过来。”

我看着那只骨节分明而又修长的手,不知怎的脑子一热就将自己的爪子搭了上去。

道殊眯起眼睛笑了笑,手上使了些力将我拉起来抱进了怀里,道:“地上那么凉,可有等了很久?”

我趴在道殊的肩上,还能透过他的肩看到他身后白色的小花瓣经入夜后的第一缕夜风轻轻一吹,又是满地。

此情此景,我想我应该很合时宜很善解人意地说一声“其实我没等多久”。但我想了想,还是道:“老子是等了很久,你太慢了,逊毙了。”

道殊没答话。我当他是默认了。我拈起他肩上的一枚小花瓣,放在唇边轻轻一吹就飘了起来,又道:“道殊,我觉得你这个人太阴沉太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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