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霖很少会吐露自己的经历，只有在绝对信任的人面前，他才会毫不设防，显然凤九是这个世界上，他最不会设防的人。
只是。
他也有好奇心，他想要知道凤九的心思。
“母亲，我记得我离开京南市时，你还在那里，怎么会来道盟呢？”杨霖问道。
凤九面色温和道：“京南市是个好地方，如果让我选择养老，我也会选择那里，但我还没有老到那种程度，所以我不会留在京南市，可我也找不到月百伦的下落，只能来这里，和培哥的父亲一同待在虚界战场，这里是你父亲战死的地方，如果我这辈子注定无法给培哥报仇，我宁愿死在这里。”
杨霖怎么会不知道凤九的心思，他轻轻握住那双颤抖的手，轻声道：“我懂得母亲要为父亲报仇的心，我不会说交给我来这种自私的话，我能做的事尽可能的找到仇人，到时候咱们一块去为父亲报仇。”
“好孩子。”凤九欣慰地抚摸着杨霖的头，眼泪夺眶而出。
杨霖不忍看到凤九伤心，强笑道：“对了，我这次回来，带回了罗刹殿橙殿的殿主和副殿主，以道盟的手段，从他们那里取得一些线索绝非难事，即便没有月百伦的消息，也能找出有关罗刹殿其它分殿的线索，到时候咱们一条一条地追查下去，我相信一定能够揪出月百伦这个贼人。”
凤九点了点头，看杨霖的眼神柔和了许多。
母子俩长时间没见面，这一次聊了很多。
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晚，而凤九竟也沉沉睡去。
杨霖小心翼翼地将凤九安置好，这才离开。
他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他记得庄善的交代，却也觉得时间太晚，不敢打扰这位前辈。
就在他打算回房休息时，一道隔空传音进入他的耳朵。
“小子，我从不放别人鸽子，更不喜欢别人放我鸽子，你若今夜不来，明天也就不用来了。”庄善似乎有些不满。
杨霖歉意一笑，抱拳道：“是晚辈多想了，我这就过去。”
他轻车熟路地来到庄善的办公室，敲响房门，得到应允后，便走了进去。
“见过前辈。”杨霖恭敬道。
庄善打了个哈欠，摇手道：“无妨，若是换成旁人，我会一脚将他踹出去，但你，我不会这样做。”
杨霖松了口气，急忙转移话题，问道：“前辈说能够解开我的疑惑，不知是哪个疑惑？”
庄善笑了笑，说道：“我之前说过，空间法则超出了我能力的范畴，你以为我在诓你？”
杨霖犹豫了一会，点了点头。
庄善撇嘴道：“你小子太没大没小了，竟敢怀疑我，我可是道盟盟主，世间顶级组织的头领，说出去的话那是一言九鼎，我会骗你一个小子？”
“有可能的。”杨霖不客气道。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庄善吹着胡子，在杨霖面前来回疾走，像极了学校的年级主任。
杨霖强忍着笑意，说道：“您老别走了，晃得我眼晕，我刚才是跟您开玩笑的。”
“开玩笑？”庄善一脸不悦道：“你给我记住喽，在道盟的地界上，只有我能开玩笑，别人不能，懂了吗？”
“哦。”杨霖懒洋洋地回答道。
“你！”庄善指着杨霖欲言又止，却又叹了口气，无奈道：“算了，我堂堂盟主竟然跟你一个臭小子置气，说出去丢人。”
“已经丢了。”杨霖自言自语道。
“你说什么？”庄善问道。
“没什么。”杨霖连忙摆手。
“哼。”庄善甩袖，直视着杨霖，说道：“在飞机上，你就想问我长虹之事了吧。”
杨霖也不隐瞒，他知道就算隐瞒，庄善也有办法从他口中得到答案，何况他的确想知道长虹的事。
庄善手微微翻转，一柄不同于普通的剑出现在手中，那把剑之所以不同，不仅是有着两丈长的剑身，更重要的是，它名为长虹，或者说伪仙器。
“你想知道它为什么称之为伪仙器？”庄善笑道。
杨霖点头。
庄善轻轻地将长虹放在桌子上，说道：“在我说明之前，你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
道盟盟主主动索要好处？
这话说出去怕是要惊掉世人的下巴。
可杨霖没有丝毫惊讶，甚至像是早已预料到了一样，他轻轻地抬起手掌，掌心中逐渐泛起华光。
下一刻。
杨霖的手中多了一座塔状的物体，他就这么托着，一步步走到桌子前面，将其放了上去。
“果然是混元塔。”庄善平静道：“龙婧媛曾向我提起过，这塔内有一缕仙气，我并不相信，如今一见，还是不信。”
杨霖笑了笑，说道：“伪真人试过再下结论不迟。”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强迫你。”庄善露出得逞的笑容。
杨霖无奈叹气道：“如果让道盟的弟子知道，他们的盟主是个玩世不恭的老顽童，你说他们会怎么想？”
“上一个这么威胁我的人，坟头草有一丈高了，你也想试试吗？”庄善威胁道。
杨霖摊手，耸肩，噘嘴，将不信表现的淋漓尽致。
庄善重重地哼了一声，将对杨霖的不满一股脑地用神念丢进了混元塔。
嗡！
一股强大的力量与庄善的神念相撞，轻易地将这位凝神境后阶强者强制驱除了出来。
“这是……”庄善没有露出羞愧的神色，反而惊喜道：“龙婧媛果然没有骗我，这里真的藏有一缕仙气！”
很快。
他强行按下激动的情绪，正色道：“杨小子，你应该察觉到了，虽然我的长虹的级别中有仙器二字，但这把武器当中，却没有丝毫仙气，也就是说，它虽未伪仙器，却与仙器差了十万八千里。”
杨霖点头，却又摇头道：“既然没有仙气，为什么能被称之为伪仙器？”
“那是因为，它曾经的确是仙器，却是一把损坏了的仙器。”庄善叹息道。
不同于庄善，杨霖听闻了真相，大大地吃了一惊，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声音：“这世上真的有仙人存在？”